當然,不管如何該贖身總是要贖身的,就算與公子結為連理,她也是要以一個自由人身份。
公子還在孝期,左右眼下不能成婚,她贖身後可先去外祖父那裡待段時間,儘儘孝心,也好與姐妹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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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聚香小館,
已過午後,店裡無甚客人,江雲輕立在櫃台後,盯著坐在堂中錦緞華服男子和老板娘,隻恨自己沒生隻順風耳。
清音看著對麵男子,言笑自若,“過去之事,何必再提。”
“嫁妝添補一事從前本王不知,如今既已知曉,自是不能再繼續裝傻充愣。”
眼前的寧王姿容依舊,隻是少了幾分過去的清冷,多了幾分客氣。
寧王也靜靜視著她,猶豫了下,道:“人們都說,你當初嫁入王府是處心積慮設計,你……怎麼說?”
一抹淡笑,了無痕跡,“就如人們所說。”
這答案全不在他意料,寧王眸色複雜,試圖從她眼中探得什麼,卻是一片風輕雲淡。
“好,姑且認為是這樣,既然如此處心積慮不擇手段,為何後來又為默默我做那麼多,這不是更說不通嗎。”
“王爺誤會了,為王府填補虧空,並非是為了王爺。正如過去王爺所說,王妃執掌中饋,若不能妥善處理這些,必讓人議論相府女兒才不配位,一切都是為不損我宋家顏麵。”
“僅是如此?”寧王不淡定了,“我書房每日的點心,身上每件衣衫,都是出自你手,這些你從未說過。”
宋清音目光清淡,似聽到再稀鬆不過之事,寧王亦發覺自己有些失態。
“你……很恨我吧”
“沒有”
“你應該恨我。”
寧王努力從女子臉上捕捉到一絲情緒,能證明她是有愛恨嗔癡的情緒,可得到的儘是失望。
平靜的沒有任何波瀾,那是看一個陌生人才有的眼神。
“本王此來給你添麻煩了嗎?”
“沒有”
“若他日再來,你店裡歡迎嗎?”
“當然,開門就是為做生意。”
她就那麼靜靜坐著,麵對他,如見慣了的尋常人。
寧王心愈發沉墜,他寧可對方說句不歡迎,能有一絲怨恨至少證明他能掀起她情緒,而不是如羽落大海,無波無瀾。
“到底是因本王讓你嫁妝損失,終是本王欠你,日後有何難處隨時開口。”
清音淺淺一笑,“好”
她答應的痛快又隨性,帶著敷衍。
寧王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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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家正廳,婉如為貴客斟好茶後,向母讓所有下人退了出去。
隻剩彼此,婦人才開口,“照理說,大公子還在孝期,不應提此事,隻是這門姻緣實在太好了,我真怕你們錯過,故才硬著頭皮跟你提一下。”
“若是不成,你可不要記恨,就當我今兒沒來過。”
向母笑笑,“瞧你說的哪裡話,咱們都是多年老相識了,你心是好的我知道。”
婦人這才放心,笑眯眯道:“女方家不是彆人,就是咱們雲州通判方大人幺女。”
向母瞪大眼睛,又驚又喜,“喲,這可是官家小姐!我們這平民百姓哪兒攀得上官宦人家。”
婦人噗嗤一笑,示意她彆激動,“聽我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