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胤宸邁回準備離開的步子。
女子清眸凝睇,“不知殿下聽了有何感受?”
蕭胤宸看著她,月光下的黑眸忽明忽暗,“很簡單,若這位女子認為她表哥薄情寡性,就該斷然拒絕為妾一事,從新覓得良人。”
“若還願與之為妾,說明心底已接受男子所作所為,就不該再有抱怨,否則一麵與人在一起,一麵又抱怨不止,豈非矯情。”
寧惜蘭眉尖一蹙,“殿下不覺得這男子薄情寡性嗎?”
那雙眼睛似水似露,看著麵前男子,似有道不儘的複雜情愫。
蕭胤宸似哼笑了聲,“既然認定男子薄情寡性,為何還要嫁與對方?天下之大,並非隻有一條路可選。”
寧惜蘭不動聲色攥緊玉簫,頓了頓,微微側開臉,“女之耽兮,不可脫也。”
“所以,婚後難過也隻能是自尋的。”蕭胤宸語氣淡然,“本來她是可以避免。”
幽怨的目光落在麵前人身上,寧惜蘭聲音輕顫,眼中晶瑩閃動,“世間男子,當真都如此無情嗎?”
蕭胤宸靠近兩步,漆黑的眸子直視著女子,“薄情與否,非一概而論,也要看這個男子當初如何與女子所言。”
“若親口表明情意,許下誓言,事後違背自是薄情寡性,可若對方從未輕言過對之有情,全是女子自己幻想,便另當彆論。”
那雙眼睛意味分明,寧惜蘭呼吸有些急促,“不管他是否與表妹言說過情意,可中意對方為妻一話總是從男子嘴裡說出了,總是出自他口啊,這不就是有情嗎。”
蕭胤宸一挑眉,“那有沒有一種可能。”
“娶女子為妻是女子母家意思,男子隻是順承女家所托。”
寧惜蘭心神淩亂,她豈會不知這話何意,麵上強作鎮定,幾次想開口又止了住。
蕭胤宸盯在她身上的目光散了開,恢複閒適,“還是把故事前因後果弄清楚的好,莫斷章取義。”
蕭胤宸說完便走了,獨留寧惜蘭在原地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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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北戎使團離去。
縱然千般不願,嘉儀也隻能含淚踏上和親之路。
看著哭哭戚戚的人,皇帝心疼之餘又氣惱。
堂堂帝女,當著兩國君臣麵如此失態,實在有失大體!
送走使團的第三日正午,孟鳶正在房裡用午膳,就聽到母親來了,忙起身迎接。
孟母一踏入房間便揮手退下所有下人,見母親焦急又氣惱,眼眶微紅,似是哭過痕跡,孟鳶將房門關上,扶著她坐下。
“母親,出什麼事了?”
孟夫人努力平複喘息,聲音卻還是抑製不住哽咽,“今日早朝,淩驍當著文武百官參了你弟弟一本!”
“什麼!”孟鳶眉心一擰,“弟弟?弟弟都不在了,他還參什麼!”
“他說你弟弟在世時欺男霸女,搶占良田,鬨出人命!還將物證儘數呈給了聖上!”
孟鳶震驚,腦子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