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多,必生亂!
宋清紜喚望夏將皇府中所有仆人都聚集在庭院。
一炷香後,丫鬟小廝們才姍姍來遲。看著坐在庭院中央的貴妃椅品茶的宋清紜,當即有個年紀較大的婆子嘟囔道:“將近入冬,奴婢們的事務繁重,不知皇妃喚大夥兒前來可有何事?”
宋清紜將碧水色雙魚茶盞放置一旁的楠木金絲案幾上,抬頭望了眼那婆子。那婆子油光滿麵,麵色紅潤,若是是哪位小官的夫人都有人信。
因著憐秋一事,不少人對宋清紜不滿。在皇府伺候有個好處,那便是有幸被七皇子看上,不說納為側妃,便說做個侍妾也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可未曾想到這七皇妃心眼這般小,容不得殿下身邊另有其人。
加之嫁入皇府之時,宋清紜光顧著裁煙閣的事情,無瑕顧及皇府中的事情,以致於底下的人愈發懈怠。
香柳姑姑明白他們的心思,殿下最是重視她,可她到底是老了,力不從心也不似從前那般雷厲風行。
聽到那婆子的話,香柳姑姑斥責道:“梁婆子,皇妃喚你來便是,還是你覺得你身嬌肉貴,連皇妃都差遣你不得?”
香柳姑姑是七皇子身邊的紅人,梁婆子自然不敢得罪。這一番敲打,倒是讓梁婆子乖乖收起了嘴。
宋清紜臉上雖含著淡淡的笑意,可望著眾人時,那笑意卻讓人生畏。
她站了起身,坐在人群中仔細打量。隨後才站在宮階上,冷聲道:“本宮嫁入皇府已然有小半年,從前本宮著實忽略府中事務大小。如今想來,著實不該!”
天光映在她麵上,明豔動人,然而眸中卻閃過不容置疑的光。
站在庭院中的仆人們聽著宋清紜的話,紛紛交頭接耳起來。皆不知曉這七皇妃意欲何在。
宋清紜輕咳一聲,仆人們頓時安靜下來。隨後她拿著那薄薄的一張宣紙,交給望夏。
望夏依著上麵的名單,一一宣讀。
片刻後,那些念到名字的麵色微變,一個姓李的廚師問道:“望夏姑娘念的這些名字是?”
“這些時日,本宮也算過了。左右這偌大皇府不過本宮與殿下二人,這人數實在冗雜!既如此,方才念到名字的都留在府中,其餘沒有念到的,悉數去農莊!”
此話一出,底下的人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
誰人不知道,這豎王府的油水最是足?不禁月錢準時發放,年尾還有一大筆紅封,加上府中正經主人不過兩人,彆提有多逍遙自在。
可如今卻硬生生地被趕出皇府,跑去農莊乾粗活累活,這月錢更是先前的不到一半。
梁婆子臉色驟變,方才她亦然沒有在名單之上,“咱們可都是宮裡派來伺候殿下的啊!皇妃這般將奴婢們趕去農莊,豈不是對宮中規矩的蔑視?”
這些奴婢,要麼是內務府派來的,要麼是太後派來的。自以為背後有人撐腰,膽子竟大了起來。
殊不知,他們站在豎王府,最大的主子便是宋清紜和葉溫辭。
底下的人如同沸騰的開水,滔滔不絕地討論著。
人聲嘈雜,令人心煩不已。宋清紜的耐心被消耗殆儘,想起前世初入皇宮時,宮人見她甚是好相與,妄想拿捏她。
隻不過,宋清紜做事快準狠,那些想拿捏她的,紛紛都被她殺雞儆猴。自此,宮中甚是平靜。
女子杏眸微眯,再睜開時精光混著凶光,她走了下去,冷冷望向那挑食的梁婆子,“梁婆子,這衣裳料子可是你采購?”
那黑溜溜的杏眸在天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