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宋清紜未曾料到,寧憶寒會在這種風口浪尖的時候跑來豎王府。
宋清紜命人燒一盆開水,隨後用白毛巾為葉溫辭擦洗一番,隨後便將門合上。
寧憶寒站在書房門口時,看宋清紜動作如此嫻熟,笑著道:“想來皇妃心細如塵,照料豎王這些時日想來甚是辛苦。”
昏迷不醒的病人最是難照料,不僅僅要照顧其飲食起居,還需要密切留意其傷口。在這種情況下,還不知道其何時能起來,可謂稱得上是折磨。
宋清紜微愣,不禁想起了從前。葉溫辭時常出門在外,身上難免有傷。每每身上有一處傷痕,宋清紜可謂是儘心儘責,衣不解帶在身邊照料。
以至於,她尚未學過醫,都能從中學會幾分淺薄的藥理知識。
皇室的人來探訪時,見葉溫辭被皇帝有心責難身上的傷口卻好得很快,再看七皇妃,明明是花一般的年紀,臉上卻有著始終有著難以遮掩的疲倦。
夫妻兩這一對比,人人皆清楚,這背後定然是少不了七皇妃在背後默默付出。
寧憶寒光是看著她照料葉溫辭的冰山一角,便推斷出她心細如塵。
宋清紜笑笑,伸手將葉溫辭引入正廳中。正廳中八角熏籠散發著芳香,宮人們適時端來炭盆,這才將從外頭沾染了霜雪的兩人身上的寒意驅逐。
寓春倒來一杯薑茶,宋清紜不過放在鼻尖,眉頭當即緊鎖。
然而想起喝上薑茶的好處,她還是忍著那股薑味將一整杯薑茶灌入肚子。
出乎意料的是,這薑茶並沒有厚重的生薑味道,而是多了幾分茉莉花茶的清香。
寓春此時笑眯眯說道:“殿下得知皇妃畏寒,這薑茶對驅寒非常有效。可皇妃卻不喜薑的味道,於是殿下便吩咐奴婢們,日後給皇妃薑茶時,放些紅糖佐以茉莉,以此將薑的味道壓下。”
喝完茶還不夠,望夏又將溫熱暖和的紫色鸞鳳暖爐放入宋清紜手心中,又往其身上披了白狐錦裘。
寧憶寒坐在對麵,見兩個丫鬟事無巨細地伺候主子,光是看著那厚重的白狐錦裘,寧憶寒便覺得有些發熱。
他指了指一盆燒得旺盛的炭盆,不解地問道:“七皇妃這般畏寒?”
還未到臘月,還不算是最冷的時候,可宋清紜卻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寧憶寒知曉女子比男子畏寒,卻沒有想到宋清紜比尋常女子還要怕冷。
方才經過梅園時,枝椏上雪白的霜雪落入女子的發絲中,寧憶寒便看到女子粉嫩的唇在打顫。
寧憶寒的話讓宋清紜想起了跌入冰湖以後的日子。病重後,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哪怕炭盆就在旁,身上依舊覺得止不住的冷。
她微微一頓,低頭看著手中的暖爐,沉吟片刻後道:“讓寧公子見笑了!今年的冬比起去年的還要冷上幾分,本宮也沒了素日打雪仗的念頭,如今正覺得待在府中也不錯。”
隔著一道窗牖,宋清紜能敏銳地捕捉到窗牖外厚厚一層白雪散發著的冷香。
幼年時,她最是喜歡與玉兒一起在庭院堆雪人。重生後,身子竟不自覺地畏寒。
聽著街道外孩童打雪仗堆雪人嬉笑的聲音,宋清紜打心眼裡羨慕。
望夏見寧憶寒聽得甚是認真,又補充道:“咱們殿下知曉這冬天愈發寒冷,派人時常交代奴婢,一定不能讓皇妃冷著。這炭盆的炭也是一刻不敢停,唯恐讓皇妃受寒。”
宋清紜摩挲著紫色鸞鳳暖爐的指腹在鸞鳳紋中頓了下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