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雪夜(2 / 2)

他現在最需要的是,保持體力、然後等待。

……雪更大了。

飄飄忽忽落在眼前,又眨眼間被風卷走,視線有些模糊起來,他咬了下舌尖強迫自己冷靜。

從市中心到這裡,快的話也需要一個多小時。

沈念怕手機耗光電,便提前關了機,打算每過半個小時打開看一眼。

他知道不能將希望全部寄托於好友兄長身上,畢竟在好友的描述中,他的那位兄長向來很忙。

是以,他仍向著保安亭的方向走,寄希望於能恰好遇到深夜出來巡邏的保安。

鹽花飄搖,連帶著思緒也飄忽,他又開始回憶複盤一整天的經曆。

沈念早知道自己那位父親的脾性——多疑、寡情、喜怒無常。

這麼多年,他都一直很好地服從著,做出最柔順的姿態,就像任何一個有著孺慕之情的孩子。

哪怕是今天下午,被突兀地打斷家教安排,被陌生的管家帶到新落成的彆墅區,他也沒有任何反抗。

最壞的設想是殺人滅口,但豐盛的晚宴與父親和藹的笑還是讓他降低了點警惕心。

儘管他知道,那層溫和的人皮下,彆有用心。

“明天的晚宴嗎?……我會去的,先生。”

他並不關心這人到底要將自己推銷給誰,又要賣個怎樣的價錢,隻要命還在……

……到底,是怎麼落到了這一步?

思維和大腦似乎都要被凍僵了。

沈念終於忍不住了,他停下來,昏暗月色下,那雙手柔軟又蒼白,指尖卻是紅腫的,沁著寒意。

雪夜,四周靜得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越來越快,急促得嚇人。

時間的流逝都似乎變得緩慢,沈念打開手機看時,發現隻過去了五分鐘。

好友給他發了很多條信息,開始還是文字,後麵就變成了語音,聽上去都快要哭了。

沈念想要微笑,可臉頰生疼,他隻能費勁地敲了幾個字過去:【我還好。】

發完,他便重又關了手機,思維遲緩,連方才震耳欲聾的心跳都仿佛安定下來,變得平穩,視線有些模糊了。

……還要多久?

沈念不知道,他隻是本能地想蜷縮起來,可當道路儘頭一道光打過來時,混沌的大腦還是提醒他危險。

道路中間是危險的。

這是媽媽說的。

……媽媽。

於是,哪怕已經很冷、很累了,他還是掙紮著起來,想要挪到路邊花壇邊去。

萬幸,雪雖然厚,但路不算很滑,沈念起身時歪了一下,卻還是一點點挪到了路沿。

……他好像,走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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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暖氣打得很足,可氣氛卻沉得像是要擰出水來,司機不動聲色擦了下額角的汗。

電話開著免提被扔在一旁,對麵的人仍喋喋不休,翻來覆去無非是什麼“血緣難斷”之類的話,司機握著方向盤的手都有些出汗了。

說實話,作為最常接觸到晏總的人之一,他真的很佩服電話對麵那位的勇氣。

就算是親爹……準確來說,也隻能是親爹,才敢這麼跳了吧?

司機苦中作樂地想著。

雪天路滑,他開得很慢,也因此,在轉了方向的第一時間,他便注意到,這大雪天,路邊居然站著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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