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謝景辰身上的傷疤, 莫雨遙可以說印象深刻,記憶猶新。
剛穿過來那日,為謝景辰上藥時, 他那滿身觸目驚心的傷口仍然曆曆在目。
這一身鞭傷除了謝景辰, 不會有第二人。
雖然曾經多次覺得他與謝景辰有相同的地方, 可是莫雨遙萬萬沒想到這變態會真的是自己的好徒兒!
這個孽徒!竟然對她做出那等無恥之事, 還換個容貌來折騰她!
他…他怎麼能這麼混賬!真真是欺師滅祖,大逆不道!
在心裡咒罵了片刻後, 莫雨遙抬手狠狠地拍了謝景辰一巴掌。
這一掌雖然沒施加靈氣,不過莫雨遙卻一點都沒手下留情。
‘啪’的一聲脆響, 沒將謝景辰拍醒, 倒是將周圍的靈蛇驚動了,它們又向前靠近了一些,嘴裡的蛇信子吐的更歡快了,似是非常急切。
雖然莫雨遙心裡憋著一股怨氣,不過看到一旁虎視眈眈的群蛇, 她不敢再有大動作。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在將心中亂糟糟的情緒都壓下去後, 莫雨遙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瓶傷藥。
謝景辰小腹處有一道傷口,看那鈍鈍的樣子, 應該是撞到硬物所致。這海岸邊岩石不少, 想來是撞到石頭上了。
先將他的傷口處理好, 等他醒來後再與他算賬。
這般想著, 莫雨遙用手指挑起一塊藥膏, 然後一點點的塗抹在謝景辰小腹上的傷口處,小腹上的傷口隻有拳頭那麼大,不過有些深。
隨著藥膏一點點在傷口上暈開,一件讓莫雨遙十分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隻見原本鞭痕滿滿的皮膚,在她手指的撫摸下,漸漸的生出一層細細密密的鱗片,覆蓋住全身。
莫雨遙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詭異又恐怖的一幕,整個人都驚呆了,便是連手中的藥瓶跌落在地都一無所知。
愣了片刻,莫雨遙抬手揉了揉眼睛,再睜開眼,鱗片仍在。
這鱗片與魚身上的鱗片有些相似,無色透明,若是長在魚身上或許能挺好看,可長在人身上,看起來便十分恐怖。
莫雨遙用了極大的克製力才沒讓自己向後退去,她目光一轉,落在了謝景辰臉上,難道他臉上也生出鱗片了?
猶豫一瞬,莫雨遙伸出有些顫抖的手來到謝景辰臉上,輕輕摸了摸,然後將那層薄薄的麵具撕開。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可看到那密布在臉上細細軟軟的鱗片時,莫雨遙還是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臉上果然也有。
這人身上怎麼會生出這麼可怖的鱗片?原書中根本沒有發生這段情節,他到底經曆了什麼?!
莫雨遙從來沒有哪一刻這麼希望謝景辰快點醒過來,好向他一問究竟。不過下一瞬,莫雨遙猛地想起了無量大師的話‘半獸降世,災難降臨’。
難道他就是無量大師口中的半獸?莫雨遙很想否定自己的想法,可看著那遍布在謝景辰身上細細密密的鱗片,這不是半獸又是什麼?正常人根本不會長成這個樣子。
細白的手指在鱗片上輕輕遊走,莫雨遙能感覺到這些鱗片隨著她手指一點點撫摸,越來越硬,甚至有豎起來的趨勢,這一刻莫雨遙終於知道他臉上的疙瘩為什麼會動了,不是疙瘩動,是這些鱗片在動。
感受著手指下那冰涼光滑的堅硬觸感,莫雨遙真的是欲哭無淚。
自己都這麼努力了,難道還沒能改變原有的劇情嗎?或者說沒能改變他毀滅世界的決心嗎?
想到謝景辰慫恿莫家帶領道修攻打合歡宗,想到他戴上麵具欺辱自己,莫雨遙心裡一陣陣發涼,她覺得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什麼都沒有改變,沒有扭轉劇情,也沒改變男主。
難道他之前在自己麵前所表現出來的恭順都是偽裝的?仔細回想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莫雨遙忽然發現兩人根本沒有太多交流。
謝景辰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平時不多言不多語,對她這個師父倒是還可以,但也僅此而已,他心中怎麼想的,莫雨遙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清楚。
再想到離開那日自己與莫老三談論半獸的對話被他聽的一清二楚,莫雨遙渾身不由一個激靈。
他心裡什麼都清楚,卻暗戳戳的隱在暗處,就像一條蟄伏的蛇,待到時機成熟時,伺機而動,戴上麵具也是為了防止彆人發現他半獸的身份。
而對她的隱瞞則說明他根本不信任她,或者說自己這個師父在他的心裡地位並不高。
若是此時與他相認,就是告訴他自己看到了他麵具下的臉,以他多疑的性子,肯定會懷疑自己發現了他身上的鱗片。
在自己剛被他猥瑣完,對他還心存怨念的時候,一點芥蒂都沒有的和他表演師徒情深的戲碼,彆說是他,自己都不會信,那麼與他相認的後果怕是隻有一個,就是直接被他乾掉,畢竟發現他半獸的身份可不是一樁小事。
而且在乾掉她前,說不定還會對她實施各種折磨,就像原書中那般,越想莫雨遙心裡越恐慌。
她一點都不懷疑謝景辰會對她下手,畢竟他對她這個師父一點敬畏之心都沒有。
一想到這些,莫雨遙心裡便一陣鬱悶,她感覺自己這幾年的努力都打了水漂,沒扭轉原著劇情也就算了,甚至還讓男主比原書中的那個更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