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單是韓家山搭橋牽線, 跟韓可有幾分關係。
韓可曾經進過娛樂圈, 韓太太寵她,砸錢包裝。玩了一段時間, 覺得沒意思就離開娛樂圈。但那段時間她也交了個朋友,那朋友就是何天娜。
因此, 韓可是替自己的好友何天娜找上大福辦事處分局。
何天娜的經紀人找了天機閣的大弟子, 也就是之前說出何天娜赤脈貫瞳的那位微博大V潘滄海。潘滄海無力化解,拒絕何天娜的經紀人。
何天娜找上韓可幫忙, 她家境殷實,就算韓可沒什麼門路。至少她父親、母親有路子,且前段時間韓可中邪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二。
韓可沒拒絕,轉頭找她爸出麵請陳陽。
韓家山循著當初留下的名片打到毛小莉那兒,毛小莉接下這個單子,價錢初步定下來是四百萬。
這個價實際上超出單子本身的價格許多, 主要是保證何天娜的安全,順利化解此次橫禍。按理來說隻是二星, 價格絕不會超過百萬。
如果掛在大福APP, 隻出價三十萬都會立刻被搶走。當初韓可那單子三星標價四十萬都挺多人搶。所以聽到價格的時候,毛小莉二話不說接了下來。
陳陽:“除了保證化解何天娜這次的橫禍,還提出什麼要求?”
“找出陷害何天娜的幕後主使。”
這樣看來,倒是能理解她為何出手闊綽。何天娜遭遇橫禍, 很可能有人背後陷害。即使解決這次的橫禍, 還會有下次。倒不如一次性解決, 從此後高枕無憂。
毛小莉補充:“何天娜接下一部大製作, 期間不能離開劇組。所以我們必須隨行陪同,扮作她的工作人員。”
人員混雜,流動性又強。劇組裡每天人流量大,來來往往大部分都是日結的兼職人員。如果想要何天娜的命又不被發現,這是最好下手的時機。
陳陽咬咬嘴裡的奶糖,思索片刻:“這次的單子,我跟張求道去。小莉留下來。”
毛小莉反對:“單子我接的,憑什麼不讓去?”
“憑你要準備天師升授準備,既然決定好升授盟威籙,就先打好基礎以及做好提前準備工作。馬副局已經將你升授盟威籙的事情寫到報告呈遞給道教協會,過不久就會有道教協會的人過來考校你。”
“考校也不過是考些道術運用和畫符能力。隻要兩天時間,我就能學會所有需要考校的題目。”
聞言,張求道抬頭看了眼毛小莉。眼神淡淡,看不出什麼感情。但可以猜到,毛小莉這話,不知得罪了多少天師。
“我不懷疑你的天賦,小莉。但是如果你能在兩天時間內順便把《太上正一盟威經籙》等諸經全都背起來的話,那我就不帶張求道,帶你。”
毛小莉嘴巴張開閉上好幾次,都無法斬釘截鐵說出自己能在兩天時間內背下《太上正一盟威經籙》的話。更何況不隻是一本經籙,還有正一相關的經籙都必須通曉。天師升授不僅考校道術運用,還考校文化課,即對經籙的熟悉程度。
馬山峰跟著勸毛小莉,她也是到時候升授盟威籙了。彆讓總局知道他們分局居然連個三品五雷天師都沒有,而且照上次的單子來看,以後少不得跟總局合作。
同行本就相輕,他們不僅是同行,還是總局與分局的關係。
“難道你想以後每次跟總局合作一次,就要被嘲笑一次?還是說以後每次合作都要局長帶著你?陳局人好,這次的報告把你的功勞誇大。實際上你跟我說,除了追查線索你還乾了什麼?”
毛小莉委屈,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桌子腳,但也的確說不出反駁的話。豪苑彆墅的單子,分布任務的時候,陳陽就沒考慮過給她安排危險的任務。最主要還是她太弱。
“我知道了。”她悶悶的說道,隨即像是想到什麼,突然說道:“陳哥你也不升授嗎?”
陳陽一愣,搖頭。還沒說什麼,張求道先疑惑的問:“你是幾品天師?”
“沒有品階。”
張求道不信,馬山峰和毛小莉倒是早就知道。聽毛小莉提起,馬山峰順勢拍定:“等解決橫禍的這個單子,回來應該趕得上小莉的升授考校。陳局也一起吧。”
陳陽:“啊?”
馬山峰:“小莉,回頭把你的《太上三五都功經籙》和《太上正一盟威籙》發個電子版給陳局。還有相關經籙也發過去,陳局就趁這幾天,爭取啃下這幾本經籙。要是還有餘力,求道你就把《上清經》和《上清三洞五雷經籙》發給陳局。”
陳陽:“…………”
他就是文曲星再世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天內熟讀並通曉無數本經籙,他也不想升授天師階位。反正、反正他下麵有人。
陳陽看向度朔,不自覺帶了些求救的意味。
度朔眼睛下瞥,端起茶喝了口,點頭說道:“加油。”
有人在,陳陽勉強笑了笑,沒說什麼。等回了房,陳陽就撲到度朔身上扯開他的衣領一口咬肩膀上:“你不幫我說話!”
度朔乾脆托起陳陽的屁股,把他抱起來掛在身上。聞言說道:“當局長,督促屬下的時候也不能忽略自己。品階高,以後才能和總局多合作。”
“說風涼話。”
陳陽憤憤,埋頭又在度朔肩膀上咬了一口。“我也不可能一下子通曉那麼多經籙。”
“還記得高考嗎?”
“記得。”
“劃重點。”
聞言,陳陽眼睛一亮:“對。你當了三年總局局長,應該知道道教協會考校題目。你劃出來,我背起來就好。”
度朔:“拿什麼賄賂我?”
“老夫老妻,說這個傷感情。”陳陽跳下地,說道:“說起來,你還差我的獎勵。”
“老夫老妻,說這個傷感情。”度朔慢悠悠躺下,原話堵回去。
陳陽坐到度朔身邊,盯著他看。度朔不為所動,他就躺下,親親度朔臉頰:“賄賂跟獎勵不一樣,你不能混為一談。前者傷感情,後者促進感情。”
度朔垂眸,望著懷裡的陳陽,輕笑一聲。將一本書遞給他,陳陽接過看了眼書名後立刻坐起:“《咒鬼之術書》?”
《咒鬼之術書》,古巴蜀巫鬼道巫經。張天師於鶴鳴山學道避入一巫道中學到此書,才得以咒鬼治病驅邪之法。後太上下凡授印劍法籙,得以證道。可惜後來巫鬼道落沒,《咒鬼之術書》失傳。
陳陽以前常聽教導他鬼道的巫爺爺用可惜的口吻提及此書,對此書失傳也頗感可惜。有幾次在度朔麵前提及,竟然讓他記住了。
“你在哪裡找到的?”
“下麵有死了幾百上千年的老鬼,找他們問。”
陳陽比吃了糖還高興,轉而問道:“這次的單子,你還跟去嗎?”
“不去。”
陳陽心裡遺憾:“很忙嗎?”
度朔拍拍陳陽的背脊安撫,神色不明:“七月份快到了。”
七月半,中元節。地官赦罪,鬼門大開。萬鬼遊街,祭祀先人。地府有得忙,陽間天師也忙。所以度朔沒時間陪他,也正常。往年這個時候,他都要消失近一個月,早出晚歸。
陳陽抱緊度朔的胳膊,頗為不舍。
度朔無聲的歎氣,小妻子太黏人。從不徇私枉法的大帝感到很為難,“我會去見你。”
雖然不能保證時刻陪在他身邊,但如果有空就一定會去見陳陽,陪在他身邊。
“說好了。”
陳陽唇角帶笑,安靜的躺在度朔懷裡,翻著剛得到的術書看起來。
第二天,陳陽和張求道出發到帝都光影傳媒股份有限公司報道,以何天娜貼身保鏢的身份。
光影傳媒股份有限公司是國內十大經紀公司之一,捧出無數大明星,當然不乏有實力的演員。何天娜就是光影傳媒新一代演員中最紅的一個,被稱為新四小花旦。
這次何天娜出事,公司很重視。於是花錢讓經紀人請保鏢,何天娜知道自己遇到的事情不是請保鏢就能解決的,才找上韓可幫忙。
陳陽和張求道站在大廳前台,來往不少人經過的時候都會朝他們這邊看一眼。兩人相貌都上等,不少人猜測他們是新來的藝人,絕猜不到他們是來當保鏢。
前台要求他們出示工作證,兩人拿不出來。
張求道低頭打農藥,無視前台小姐的要求。陳陽隻好上前微笑道:“我們是何天娜何小姐的保鏢,今天剛上崗。還沒有工作證。”
前台小姐盯著陳陽的臉看,陳陽溫和的語氣讓她本來□□十的好感瞬間漲到一百。“我先打個電話,您先等一下。”
語氣溫柔得令人側目。
一個電話花不了兩分鐘,前台小姐說道:“稍等,金央姐會派人下來帶你們上去。”
陳陽點頭,溫和的道聲謝謝。前台小姐微微紅了臉頰,等兩人走到大廳的座位上等待的時候就跟旁邊的小姐妹爭論誰最帥。
張求道耳朵動了動,聽到身後的討論聲差點手抖,讓自己的英雄被砍死。他抬頭看陳陽,對上陳陽的平靜的目光:“陳哥?”
“你好像很愛玩遊戲?”
“偶爾。”
陳陽抿唇,就他和張求道接觸的兩天時間裡,張求道就不像偶爾玩遊戲的樣子。分局裡兩個人,一個貪玩另一個沉迷遊戲,前景不妙。
“你們就是韓先生請過來的先生?”
兩人回頭,見到身後站著一個乾練漂亮的都市女人。她看到陳陽兩人,微微露出詫異的表情,不過很快恢複平靜:“我叫金央,天娜的經紀人。”
陳陽:“我叫陳陽。”
“張求道。”
金央帶著兩人上樓,邊走邊說:“我不知道天娜從哪兒請的你們,但她應該很信任你們。希望你們不會辜負她的信任。”
陳陽直覺眼前這個經紀人不是很喜歡他和張求道,有點像是……覺得他倆人是騙子。甫一照麵,金央詫異的反應就表明了她不信任他們的能力。
畢竟陳陽和張求道看起來太年輕,一個大學生,另一個長著娃娃臉,儼然是未成年。普通人不信任也正常。
“下午就會出發到Q城古鎮拍攝,拍攝期長達一個月。你們必須隨身跟緊天娜,保證她的安全。在這期間,無論遇到什麼詭異的事情都希望你們能保密。我們天娜太紅,很多狗仔都愛偷拍她。我不希望傳出天娜跟靈異事件相關的傳聞,你們能懂嗎?”
金央毫不客氣的囑咐,話雖不客氣但能理解。畢竟她是何天娜的經紀人,萬事以何天娜的形象為首。更何況這段時間娛樂圈傳出很多明星養小鬼、拜四麵佛、白龍王等來改變運勢的緋聞,一旦傳出,形象一落千丈。
即使是拿了無數獎項的段視帝,關於他中邪遭養的小鬼反噬的視頻傳出來,近段時間的代言和電視劇也都被撤。事業和形象都跌落穀底。
所以這段時間,娛樂圈藝人人人自危,就怕跟靈異事件掛鉤。
陳陽理解顧客的要求,雖然金央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隻讓他們保護何天娜。卻並不相信他們能解決何天娜的橫禍。
張求道的臉完全冷下來,麵無表情。陳陽以為他會出言反諷回去,不過直到跟何天娜見麵,他都沒有開口。
張求道瞥見陳陽的目光,說道:“我不是毛小莉,沉不住氣。我的職業道德不會允許我把四百萬推出去。”
陳陽點頭,十分讚賞他的職業道德。
見到何天娜,他們才知道為什麼金央不相信他們,也沒有多大好感。因為她自己請了天師,那天師姓曹,四十多歲模樣。麵容剛正不阿,眉宇透著股正氣。身穿藏青長衫,腰束布帶,腳穿布鞋,背著個布包。
布包是黃色的,上麵紋了八卦。這天師還隨身帶著兩個徒弟,也是差不多打扮。
讓人一眼看出他們都是天師,且是道行高深的天師。
張求道小聲說道:“打扮得夠標準。”
陳陽詫異:“天師界流行這樣的標準嗎?”
不知道的,還以為回到民國時期。
“不是天師界,是影視界標準天師打扮。”
陳陽秒懂,現在這年頭什麼都靠包裝,包裝都有一套統一標準。竟然連天師界都不例外,不過……“他們真的是天師?”
“的確是天師。不過估計品階不高。”
陳陽看到曹天師腰間的牌子,距離遠看不清牌子上的經籙,但牌子上掛著玄色穗子。穗子顏色和寇宣靈天師牌子顏色一樣,屬於三品五雷天師的玄色穗子。
“牌子也有造假?”
張求道隻看了一眼就很肯定的回答:“假的。所有顏色的穗子絕對不會摻雜其他顏色,他的穗子裡還摻了黑色。”
玄色和黑色顏色相近,幾乎看不出差彆。玄色是黑中微赤,若仔細看還是能分辨出。
“天師界對神棍挺仇視,有人假扮天師貪心不足不顧後果,造假的時候半點破綻不露。這種屬於低級造,見麵不必猶豫,報警就行。至於曹天師這類,造假又露破綻,屬於有點本事但為了混口飯把自己道行往高了抬。隻是求財,不傷人命,我們一般不管。”
“現在也不管?”
“那不一樣。”張求道義正言辭,稚嫩的娃娃臉上透露出一絲殺氣:“搶生意者,不必講道義!”
陳陽攔住他:“現在不是拆穿他們的時候。”
張求道不解。
“我們隻是保鏢,在暗處。他們是保護何天娜的天師,在明處。想害何天娜的人,肯定是盯著在明處的人。我說的,你懂嗎?”
張求道點頭,對陳陽刮目相看。原以為是溫和善良的人,現在看來也是蔫壞的。
相比於曹天師,何天娜比較信任韓可介紹的人,隻是當她看到陳陽兩人,心中也不由產生猶豫。曹天師兩個徒弟擠到何天娜麵前,讓曹天師小露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