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求道搖頭:“事關龍脈,不管是不是猜測,我都得通知道教協會和總局。不過龍刀崗位於龍脈重要的位置上,不應該被人為開發才對。”
“所以我隻是猜測,也許龍刀崗對於Q城來說,不足以影響其風水。”
然而張求道已經向道教協會和總部表明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事關龍脈,當即上報國家有關部門。道教協會表示將派人過來查探情況,國家更是高效率,當晚便有人到達古鎮製止龍刀崗的開發。
可惜的是,當晚仍舊有人遇害。
此時,已有四人遇害,八棺所需凶屍仍需四個人。
陳陽又問:“曹天師那邊有什麼動靜?”
“沒有動靜。”
陳陽點頭,表示知道了。
入夜。陳陽和張求道坐在何天娜房間的客廳處,等待降頭師到來。
何天娜自己一個人躺在臥室的床上,手裡捏著張靈符直勾勾的盯著天花板。臥室裡隻點了一盞小燈,昏暗詭譎。半晌後,她悄悄起身把臥室門拉開一條縫:“大師,好像還是沒動靜。”
陳陽回頭:“沒那麼快。回去繼續躺。”
“哦。”何天娜悻悻回去。
高天亮嘖嘖兩聲:“我要是像她那樣,一個人躲在臥室裡,我也怕。”
“不如你去陪她?”張求道說道。
高天亮連連擺手:“不了不了,要是我在,那個降頭師不來怎麼辦。”
“不會的。”張求道收起手機,看了眼時間:“買一送一的事情,怎麼會不來?”
高天亮:“……”
“陳哥,12點了。”
陳陽點頭,12點到2點是最凶邪的時間。那個降頭師想害死何天娜,也就在這段時間。此時房間靜悄悄的,隻點了昏黃的小燈,顯得有些詭譎。
何天娜翻了個身,側躺著麵對窗戶。感到一陣無聊,原先挺害怕,就算陳陽和張求道守在外麵,她也戰戰兢兢。但當躺了幾個小時仍舊風平浪靜,她就不感到害怕,甚至還想呼朋喚友殺一局。
剛掏出手機打開遊戲界麵,忽的聽到嬰兒的哭叫聲。何天娜頓了一下,仔細聽又什麼都沒聽到。於是繼續專注於遊戲,下一秒,耳邊猛然爆發出淒厲的嬰兒哭叫聲。
近在咫尺,瞬間讓何天娜的背脊一陣顫栗,心吊到了嗓子口,隆隆作響。有隻小手搭上她的肩膀,冰寒的氣息席卷而來,她僵硬的轉頭,麵前猛然躥出一張蒼白浮腫極為恐怖的嬰兒臉,眼球泛白、皮膚黑紫,嘴巴裂開到耳邊,露出一排鯊魚般的牙齒,尖利的嬰兒哭聲正是從中發出。
何天娜條件反射的想尖叫,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她試著移動手腳,也動不了。低頭一看,差點被嚇得心臟驟停。
原來自己的手腕和腳腕都被一隻蒼白的鬼手緊緊抓住,傳來一陣陣刺痛。之前因為過於驚嚇而忽略,此刻卻發現被抓住的地方痛得無法忍受。
可是任憑她怎麼呼救也發不出聲音。那在她背後的小鬼張開利齒,朝著她的喉嚨而去。何天娜瞳孔緊縮,生死關頭爆發出力量和智慧,抓著手裡的靈符貼在鬼手上,發出一陣黑煙。鬼手消失,何天娜抓住小鬼用儘力氣拋出去。
小鬼‘哇’的一聲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哭聲,下一秒臥室門被踢開,陳陽抓著張求道的桃木劍,二話不說朝著小鬼扔過去,正中小鬼喉嚨。
小鬼發出慘叫,化成黑煙。抓住何天娜的鬼手突然鬆手,縮回床墊下。
“想跑?”陳陽拿出紅繩子把那些鬼神硬生生從床墊底下拖出來打折,然後綁在一塊兒順道打了個結。鬼手如同橡皮一樣,被拖得長長的,扔在地上。
之後,他又從背後抽出一根柳條枝,對著鬼手抽打三下,那些鬼手紛紛縮小。當陳陽舉手要抽第四下的時候,藏在床墊下的小鬼全都鑽出來祈求。
眼前是兩隻小鬼,都是青年模樣,隻是各自兩手短小猶如畸形。兩隻小鬼對陳陽又是作揖又是跪拜,隻求陳陽放過他們。因為他們尚未作惡。
高天亮不解的問張求道:“陳大師什麼地方拿來的柳條枝?為什麼用柳條枝?”
張求道:“傍晚的時候在一戶人家庭院裡折來的,柳條枝打鬼,一寸比一寸小。剛剛陳哥把這兩隻小鬼的手各抽了三下,便都縮小三寸。如果打的是全身,那就全身縮小三寸。彆看打的是鬼身,如果在投胎前無法恢複,那麼輪回後無論成什麼都會變成畸形。”
高天亮雙眼發光:“柳條枝這麼好用?”
“當然好用,隻怕沒那麼多人能用。”張求道冷冷的打斷高天亮的念頭:“打鬼殺人都損陰德,地府裡記著你的賬。柳為陰,陰極則陽。不是什麼柳枝都能拿來打鬼,處理不好就不是小做懲罰,而是直接將鬼打得魂飛魄散。這便屬於你的罪業,記在你的生死簿上。”
高天亮訕訕,擺手表示:“我也不敢去碰鬼。”
身邊纏著一隻小鬼已經夠可怕了,躲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去碰?
何天娜眼中含淚,驚魂未定。陡然見陳陽幾人,安心之餘竟然崩潰的哭了:“你們怎麼才來?”
高天亮跑到她身邊說道:“我們在客廳沒有聽到什麼動靜,是張大師的羅盤動了才發現問題。門打不開,陳大師花了點時間才暴力打開。你沒事吧?”
何天娜停止抽泣,伸出手腕和腳腕:“挺疼。”
陳陽看了眼她手腕和腳腕上被抓傷的於痕,又回頭看向張求道。張求道會意,從包裡拿出一瓶紅花油,扔給高天亮。
高天亮:“給我乾嘛?”
“人家手疼腳疼,你還不能幫忙擦擦?”張求道又扔了張靈符給他:“替人家戴上,驅掉邪氣。幸好不是什麼凶神惡煞的鬼抓著,不然就要驅邪了。”
高天亮接過紅花油和靈符,想了想,又從兜裡掏出好幾張靈符一起塞給何天娜。“都給你,我……算了,你自己擦吧。”
免得被說占便宜。
高天亮之前就對何天娜挺有意思,可惜何天娜對他不假辭色還避之如猛虎。他就有些歇心思,但剛剛何天娜梨花帶雨的樣子,讓他又有些悸動。
何天娜低聲:“我手疼,你幫我擦吧。”
聞言,高天亮眼睛一亮,接過紅花油就替她揉起來,動作十分輕柔。
見兩人各自有意,陳陽便背過身,審問那兩隻小鬼:“你們應該知道,害人性命為厲鬼,當押往羅酆六宮!”
兩隻小鬼嚇得趴伏在地,連連祈求:“我們沒有害人,至今未害人。請天師諒解,我們實在是因為多年無人供奉,遊魂野鬼當得太久,一時經受不住誘惑這才入了邪途。所幸得遇天師阻攔才沒有犯下大錯,求二位天師給我們一次機會,彆把我們上報羅酆六宮。”
陳陽也不過嚇嚇他們,見狀說道:“誰指使你們?”
兩隻小鬼對視一眼,隨後說道:“一個天師。”
“天師?不是降頭師?”
“這……不像是,我等見他戴有天師木牌。”小鬼略為猶豫的說道:“不瞞二位天師,其實那個天師早在幾個月之前就開始收買龍刀崗附近的遊魂野鬼為自己賣命。有些……已經受不了誘惑害死了人,成為厲鬼。我們兄弟二人實在是沒辦法,也不敢害人,隻第一次做些從旁協助的活。”
“他想乾什麼?”
“我們不知。”
“龍刀崗最近發生過什麼?以前也死過人嗎?”
“我們也就死了十幾年。隻有在有人意圖開發龍刀崗之時,才會死人。其餘時候,不會。但龍刀崗最近……很危險。”
“怎麼說?”
“說不出來,但就是能感覺很危險。”
陳陽點點頭,兩隻小鬼小心翼翼的詢問:“大師,我們能走嗎?”
“不得害人,需向鬼差稟明罪業。”
“是。”
陳陽揮手,讓兩隻小鬼離開。小鬼離開後,張求道便問:”陳哥,你之前怎麼確定害何小姐的人是降頭師?”
陳陽把白天撿來的紙子彈符遞給他看:“南洋降頭,剛剛你也看到那小鬼。那個想害何小姐的人應該是養了鬼降的降頭師。隻是沒想到,這降頭師還跟天師扯上關係,而且還有很大可能跟龍刀崗有關。”
所謂鬼降,即為南洋養鬼術。利用特殊術法役使凶屍野鬼為自己辦事,是很邪門的術法。其中最為凶猛的鬼降是養小鬼,是用嬰兒活體製成。
製成的過程,嬰兒甚至還是活的,隻是非人非鬼,隻喝血,性凶殘。真正培養完成的小鬼降,稱為血鬼降。
剛剛的襲擊何天娜的小鬼並非培養成功的血鬼降,否則何天娜沒那麼輕易能活下來。不過受陳陽一擊,估計役使小鬼的降頭師已遭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