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解開手腕上的紅繩子朝天花板上的女人甩過去,那女人吃痛,便鬆開了何濤。轉而怨毒的盯著陳陽,猛然張開嘴巴,像蛇一樣的嘴巴以及蛇一樣發出‘嘶嘶’的聲音。
長發似有生命一般朝陳陽爬過來,企圖纏住他的腳腕。陳陽躲開長發,跑到裡麵抓起何濤將他推出臥室,而後踩在椅子上手腳靈活的跳到衣櫃櫃頂,轉身將纏著銅錢一端的紅繩拋向天花板上的女人。
趁那女人轉移頭部的時候,紅繩纏上女人的頸部,繞了幾圈。眼前一戳頭發朝臉部襲擊而來,陳陽一個後空翻落地,那頭發戳穿牆壁。陳陽瞥了一眼,便拉著紅繩子朝臥室門口跑。
長發女人掙脫不開紅繩,再加上紅繩一端的銅錢緊緊貼住她的脖子,上麵沾有的陽氣燙灼著她的皮膚。讓她痛苦不已,不斷發出‘嘶嘶’的聲音。
陳陽跑出去,長發女人索性順著力道衝向陳陽,長發鋪天蓋地的充滿整個房子。長發女人陡然出現在陳陽麵前,幾乎臉部貼著臉部。
何濤吃力的站起,見狀大喊:“彆盯著她的第三隻眼睛。”
然而也遲了,陳陽正麵對上長發女人的第三隻眼睛。長發女人五官都很小,不仔細看幾乎要以為她五官空白,隻是一個大白麵團子。然而第三隻眼睛卻是正常人偏大一點的樣子,之前是緊閉著,如今突然睜開。
陳陽神智出現一瞬間的恍惚,再回神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埋頭於度朔的胸膛裡。他晃了晃腦袋,終於清醒,從度朔懷裡冒出頭來找長發女人。
發現長發女人縮在牆角,全身被鐵鏈捆綁起來。鐵鏈還在不斷縮緊,幾乎將長發女人的身體捆得扭曲,卻沒有聽到她身體裡傳來骨骼碎裂的聲音。
從剛才她拉長的雙手可以得知,女人全身都沒有骨骼——不,或許頭部還有骨骼。
陳陽站定後說道:“度哥,先把她放開,我想問她幾個問題。”邊說邊抬頭,看到度朔陰冷恐怖的表情,嚇得他立刻噤聲。
“度、度哥?”
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度朔好像生氣了。
度朔淡淡的瞥了陳陽一眼,把他拉到身後,自己向前走一步。“有沒有刀?”
何濤愣了一下:“隻有西瓜刀和菜刀。”
“拿來。”
不知為何,何濤覺得現在這個樣子的度朔更為可怕。實際上剛剛和陳陽見麵的時候,他幾乎沒有注意到度朔這個人。明明度朔相貌和氣勢更為出色,但就仿佛有一層霧籠罩住他。
除非度朔自己願意被人注意到,否則旁人會無所察覺的忽略他。
何濤不知道度朔要菜刀還是西瓜刀,乾脆兩把都遞到他麵前。度朔隨手挑了把西瓜刀便向長發女人走過去,走了幾步駐足,回頭看向陳陽:“站著彆動。”
陳陽乖乖的:“哦。”
度哥生氣了,他得表現乖巧點。
何濤走到陳陽身邊說道:“剛剛你很危險,差點就被釘穿眼睛。幸好你同伴趕來及時。”
陳陽垂眸,心裡把度朔生氣的級彆程度往上拉到閾值最高。要好好哄才行了。
長發見到度朔過來,驚恐畏懼的後退。度朔一腳踩在長發女的頭頂上,撥開她背部上的頭發,抬起西瓜刀麵無表情且毫不手軟的砍下去。
陳陽和何濤伸長了脖子偷偷看,恰好看到撥開頭發的長發女的背部。驚恐的發現長發女的背部極為畸形,上麵長著一顆顆瘤子,仔細一瞧竟發現那些瘤子是一顆顆的人頭。那些人頭還在發出痛苦的呻|吟。
何濤麵色慘白,他現在才知道之前聽到的窸窸窣窣的聲音是什麼。他原本以為是長發女爬過的聲音,現在才知道原來是長發女背部的人頭的呻|吟聲。
那個場景實在太惡心了。何濤沒忍住乾嘔幾聲,撇開目光不想再看。那邊廂,度朔已經砍下長發女背後的瘤子,每砍下一個,長發女就發出極為淒厲的慘叫。但她卻不敢掙紮,隻能一邊慘叫一邊被砍掉瘤子直到煙消雲散。
何濤見陳陽麵色如常,佩服不已。陳陽擺手表示這陣仗沒什麼,以前見過更惡心的。何濤更是敬佩不已,他詢問:“那長發女到底是什麼東西?”
“女怨。”
“啊?”
“俗言道:癡男怨女。因情愛而死的男人、女人,怨氣都很重。女怨就是女人因情愛而死,死前極為痛苦,因而產生強大的怨氣彙聚而成。成形後的女怨喜愛吃屍體,尤其是因恐懼而死的屍體,因為怨氣很重。”陳陽解釋道:“我猜測,你同伴的屍體、以及另外住進葉家宅444號卻死亡的兩家人的屍體不翼而飛,應該就是被女怨吃了。”
提及同伴,何濤神色黯然。
見狀,陳陽說道:“想要殺死女怨,就要砍掉她身上的人頭瘤子。那些人頭瘤子都是被她吃掉的屍體的魂魄,隻要砍下來,魂魄就能脫離,可以輪回。”
何濤:“麥蓉他們還可以投胎是嗎?”
“是。”
“我可以……見見他們嗎?”
陳陽沒說什麼,隻點點頭。
度朔扔掉西瓜刀,回身朝陳陽走過去。
陳陽向前走幾步,頓住,看了看度朔兩手。很好,沒有血跡。於是很快樂的撲到度朔懷裡,“度哥,幸好你在我身邊。”
度朔攬住陳陽,笑了一聲後輕聲說道:“說好話也沒用。我教你的全都忘了?明知道第三隻眼睛有問題,臨場對戰的時候卻沒有考慮到。回去後,好好反省。”
陳陽見說好話都沒用,就乖乖依偎進度朔懷裡不說話。暗自期待度朔能趕緊消氣,最好回去後就不記得了。
另一邊,何濤見到了他昔日的同伴,哭得泣不成聲。他感到很抱歉,所有人都死了隻有他還活著。他也知道,其實如果不是死去的同伴拖著長發女,剛剛早就被長發女殺了。怎麼可能等得到陳陽他們來救?
何濤的同伴靜靜的看著他,沒說原諒也沒說安慰的話。隻是微笑以對,然後上前擁抱他就離開了。
房間恢複安靜,何濤抬頭問陳陽:“他們會去投胎嗎?”
陳陽也不能說即使進入地府也不一定能投胎輪回,不過對方的同伴也並非大奸大惡之人,應也是能投胎輪回的。於是點頭並說道:“你可以為他們祈福積德。”
何濤點頭:“我會!”
陳陽:“葉家宅444號的事情,你就忘了吧。重新開始生活。”
何濤點頭,掩麵哽咽。
陳陽和度朔離開,這回倒是順利。隻不過度朔一路沉默,表情冷漠,顯然氣還沒消。陳陽抬頭,盯著度朔的側臉看了半晌才軟軟的說道:“度哥,我錯了。”
度朔應了聲:“嗯。”
“度哥,我不是沒有考慮到。隻是因為想到你在我身邊,所以就不怕。”
度朔不說話,這就代表陳陽還有機會說服他,讓他消氣。
“如果你不在我身邊,我是真的不會掉以輕心。度哥,你在我才會感到安全,真的。”陳陽踮腳親了親度朔的下巴,真誠又討好的說:“信我,老公。”
度朔微微眯眼,摟著陳陽肩膀的手改成了摩挲他的脖子。
跟度朔夫夫六載,陳陽知道這是度朔心情好的表現。因為度朔愛聽陳陽叫他‘老公’,陳陽覺得太羞恥,從不主動叫。
“再叫一次。”
“老公。”
度朔眯眼,唇角微勾:“回去後,好好反省。”
“還氣呢?”
“術法鞏固一遍,檢討書就不用寫了。”
“……哦。”
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