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無人村的案子解決,我也可以過去。”
“那就好。”易複生當即說道:“就這麼說定,可彆反悔。”
“不會。”陳陽笑著回答,垂眸看到手裡的書本,猶豫半晌還是沒有提及。直到掛斷電話,度朔回來他才說道:“易巫長讓我去川省見見同門人,我想了想就同意。順便可以見見巫爺爺以前生活的地方,還有他的同門。另外,我打算將《咒鬼之術書》交給易巫長,由她印刷成冊,再通過考核弟子交給他們失傳的巫術。你同意嗎?”
《咒鬼之術書》雖是度朔送給他的獎品,說到底也是度朔從地府下一些老鬼口中得來。總也得得到他的同意才行,如果度朔不願意,他自然不會把術書交出去。總歸最為親密的人還是度朔。
度朔凝眸望他,輕易看出他的想法。笑笑說道:“送給你的東西,怎麼處理都隨你。”頓了頓又說道:“交給巫族,隻是不建議印刷成冊。”
“嗯?”
度朔坐下,抱起陳陽:“由易巫長考核眾弟子,再交由弟子考核內部傳承。術書本來就是學習如何溝通鬼神、役使神鬼之物。若有心術不正之人學會此書,怕會引來大禍。”
陳陽糾結:“聽起來很危險。”他在猶豫要不要交出去,可是任由術書斷絕傳承他也不忍。
“交出去也無妨。術書不是誰都能學會。”
陳陽翻了翻術書:“我覺得很容易。”
“對於大部分人來說無異於天書。”度朔拿過他手裡的《咒鬼之術書》,說道:“術書斷絕傳承,就是役使神鬼術法過於逆天,隻有少數得天道認可之人才能學會術書。即便你印刷成冊,擺在地攤上任萬人查看,恐怕也沒人能看懂。所以不需印刷成冊,一是學也學不會,二是保證有天賦者也有一副正義心腸。至少不會弄出大亂子,讓人收拾起來麻煩。”
陳陽:“說得好像出現大亂子就要你收拾一樣。”
“本來就需要我來收拾。”
陳陽捧住度朔的臉:“說大話。天塌下來,高個子頂。哪裡需要你來收拾?”
本來就是高個子頂·大帝麵不改色說道:“錯了,大亂出現,小卒前行。”
陳陽親親度朔:“要是大亂出現,我跟你一塊前行。”
“真的?”
“夫唱夫隨嘛。”
“我很感動。”
“感動就感動,你彆亂動。”陳陽抓住度朔在自己衣服底下作亂的手:“你最近很亂來,要節製。”
“天經地義的事情,何必節製?”
陳陽抓著喘息的空隙,說道:“不節製,腎……身體受不住唔!”
“亂說。”度朔低笑:“陽陽很厲害。”
陳陽翻個白眼,以前讓他起身鍛煉的時候,他說受不住不想鍛煉的時候他說的什麼“身體太弱,再跑一圈”,任他怎麼求饒都沒用。陳陽摟住度朔肩膀,一邊腹誹一邊任他為所欲為。
大清早度朔起床洗漱完畢,撈起陳陽道:“昨天晚上找到視頻中的紅衣女人,問了她幾句……你在聽嗎?”
陳陽眼睛都睜不開,哼哼幾句把臉埋進度朔胸膛裡繼續睡。度朔失笑著把他撈起來,陳陽就拋棄他的胸膛轉頭進被窩裡。拉起被子蓋住腦袋繼續睡。
度朔把被子拉下來,看著陳陽睡臉,親親他光|裸的肩膀然後拿起手機起身進浴室。在浴室中把要說的話都錄製下來後再放回床頭櫃,撕張貼紙把要提醒的話寫在上麵才離開。
陳陽醒來後轉頭就看見貼在床頭櫃的貼紙,拿起來看,看完就點開手機裡的錄音機播放,裡麵傳來度朔的聲音。
“車禍身亡的死者名楊宏,是個殺人犯。連續兩年間殘害七名女子,紅衣女人本來會直接被殺死,但楊宏在行凶過程遇到董洪,紅衣女人被董洪虐殺。”
董洪?他竟然也參與其中!
陳陽眉頭不自覺深鎖,驚訝於兩人之間的關係。楊宏連續兩年間在全國各地輾轉逃亡,期間利用黑色塑料袋套住落單女子頭部致她們窒息死亡。犯案手法比較利落,但在綁架紅衣女人的時候恰巧撞上來找楊宏的董洪,董洪本來就有虐待癖。
董洪撞見楊宏家中綁著紅衣女人,心中起邪念,於是跟楊宏一起把紅衣女人虐殺。紅衣女人在被虐殺過程中看到楊宏和董洪的臉,因此頭七回陽間纏住楊宏,借此報複。然而隻殺了楊宏,沒能報複到董洪。
紅衣女人在報完仇後就回地府,聽聞有人打聽楊宏便索性將她知道的全都告知。她說楊宏好像是參加一個神秘的組織,裡麵的人勢力很大,且很神秘。
參與者會聽從指令然後想方設法完成,指令由小到大,從一開始隻是偷竊等小事到後麵逐漸演變成殺人。
楊宏原本是某個村莊裡的普通人,沒有妻兒,孤家寡人且老實沉默。原本隻是被指令偷竊村裡女人的衣服,然後是強|暴寡婦失手誤殺。後麵在逃亡中沉迷於殺人,同時也是按照指令行事。那些指令,像是迎合楊宏內心最深處的欲|望,引誘他沉迷墮落。
董洪的情況不太清楚,紅衣女人隻知道大概,組織也是她猜測,至於名字、所在、聯係方式以及成員等都不知道。
對方很保密,在她被虐殺期間以及回陽間纏住楊宏期間,隻見對方聯係楊宏兩次。
陳陽下床拿來紙筆,把楊宏、董洪、孟溪三個人的名字寫在紙上。然後用符號代指紅衣女人口中的神秘組織。假設神秘組織通過某種特殊的聯係方式發布指令,命令三人完成指令。
如果指令開始無關緊要,形成玩遊戲的心理錯覺,讓人在逐漸適應的同時完全忽略現實、失去人性。一邊當自己是在玩遊戲,一邊又因指令迎合內心而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如今楊宏和董洪都已經死亡,縱觀他們行事讓人覺得他們的死亡簡直大塊人心。並且是理所當然,因果循環,自作自受。可若是把他們的行為跟指令串連起來,再聯係結果,卻又覺得他們是被一步步牽引到死亡麵前。
陳陽把‘神秘組織’四個字圈起,回頭跟分局裡的其他人提起此事。寇宣靈建議:“不如報警?我感覺像是一個殺人遊戲,利用心理因素引誘他們殺人。被引誘的人把犯罪的罪惡感和恐懼感都寄托在指令以及這個殺人遊戲上,導致他們沉迷殺人遊戲,依賴指令,永遠都不會反抗指令。”
“就像是某個自殺遊戲,利用心理攻擊引誘未成年孩子自殺。這種情況屬於警察工作範圍,他們的偵察能力比我們專業,還是報警吧。讓馬叔去,他比較會寫報告。”張求道提議。
陳陽問他:“你不是去查錢先生嗎?查到了?”
張求道:“錢先生入贅李家,兩個孩子也姓李。錢太太和其母親對錢先生態度並不是太好。錢先生常年在外工作,跟家裡人關係也不算親密。他一直跟妻子商量再生個隨錢姓的孩子,都被拒絕。錢先生失意之下結識現任女友,現任女友前段時間懷孕。錢先生本來想趕回家跟妻子商量離婚,不料發生木雕菩薩事件,沒來得及跟妻子提離婚。”
“這些事情不算秘密,很容易打聽到。錢先生表現很坦蕩,彆人反而沒有臆測。而且妻兒和嶽母死亡確實跟他無關,妻子、嶽母跳樓自殺,很多人都看見。一雙兒女突發急症而亡,那時他還在外省。乾乾淨淨,毫無疑點。”
再加上人們普遍印象是‘虎毒不食子’,錢先生又很看重子嗣,非常喜歡小孩子。如果真是謀奪李家的財產,不至於連自己孩子都不放過。
“問題就在於,過世的兩個孩子不是錢先生的親生子女。當初錢太太懷有身孕,跟錢先生商量結婚。錢先生知道,仍舊願意入贅李家。”張求道搖頭,眼神冰冷:“說實話,跟錢先生完全無關,我不信。”
仔細想想,錢先生前天晚上在他麵前一直強調錢家,如果不是特彆在意會一直強調?語言中的漏洞頗多,譬如他既然很喜歡小孩,即使不是自己的子嗣,好歹共同生活七|八年,怎麼會在兩個孩子病重時堅持談生意?
而且錢先生冷靜過頭,他在麵對害了自己一家人的邪祟時格外冷靜,半點憤慨都沒有。
張求道不得不承認,他被耍了。
陳陽安慰他:“誰都想不到真相。恐怕連錢太太她們到死都被蒙在鼓裡,反而感激錢先生的不離不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