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求道:“喂了。說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雇了人不停的喂,可隻要有一絲懈怠就會被啃噬血肉。“
“看來錢先生沒有一點悔過之心。”鬼麵瘡長在錢先生背後,也能感覺到他的心情起伏變化。鬼麵瘡隻需要三餐正常喂養,如錢先生這般,很大可能是在沒有悔過之心的情況下激怒了鬼麵瘡。
陳陽又問道:“你還要去看看嗎?”
“去。”張求道起身,上樓拿自己的背包。“看看能不能從他嘴裡撬出些什麼。我看錢先生貪生怕死,自私自利,危及性命的時候估計會說。”
其餘幾人再次各自忙碌,馬山峰則和周乞聊天,打好關係。估計他們以後會經常往來,所以此刻說話間馬山峰都帶了點親切。毛小莉回去畫符順便練習術法,她最近似乎有點開竅,隱約覺得自己法力不足,需要勤加修煉。
寇宣靈合上電腦後去給祖師爺上香供奉,然後盤腿坐下冥想。周乞頗為驚訝的問馬山峰,馬山峰回答:“嘗試增強和祖師爺的感應,希望能夠多多交流、溝通。”
周乞更為驚訝,隨即看向那張祖師爺畫像:“他是北天師道傳人?”見馬山峰點頭,他便說道:“那該供奉寇天師,奉他為祖師爺,不然也是奉三清。他怎麼全都不是?”
馬山峰一愣,彆看他天天見寇宣靈供奉祖師爺,實際上還真沒仔細看過他祖師爺的畫像。他知道寇宣靈供奉的不是三清祖師爺畫像,隻以為是北天師道開山立派的祖師爺。如今聽聞周乞一言,也是驚訝。他問道:“不然他供奉的是哪位?”
周乞仔細看了看,祖師爺畫像當然不會是真人。他是通過畫像神官所持法器、所掐手決辨認:“也是北天師道的天師,確實是位神官。”
再多他也沒說,馬山峰倒也不是那麼好奇,也就沒再追問。於是兩人轉移話題,再次進行友好交談。
陳陽和度朔進房。度朔坐下,陳陽在他麵前轉來轉去來回走了幾圈,他一把抓住陳陽:“彆走了,走得我頭暈。坐下,有問題說出來。”
“你不肯說幕後主使者是誰,那我就不問了。反正我自己查也能查出來,不夠你得告訴我那個幕後主使者是不是還做了其他事?擾亂酆都陰府。”
“不是什麼大事。”度朔否認後見到陳陽橫過來的目光,歎口氣說道:“地獄中有隻惡鬼跑出來,二十年前就跑出來。但竟然沒人察覺,要不是前幾天枉死城有自殺的鬼魂突然清醒,擊鼓鳴冤。剛接手調查,就陸續有冤魂擊鼓鳴冤,險些造成枉死城暴動。我去枉死城鎮壓,下令調查才發現地獄中有隻惡鬼逃亡陽間二十年。”
“陰差看守不力,酆都怎麼治罪?”
度朔神色冷漠:“連坐。所有與看守地府有關陰差鬼卒全都治罪。”
陳陽擔憂的詢問:“你也被治罪了?”
“我沒有。”度朔神色稍緩,握緊陳陽的手說道:“我是酆都那邊,不管陰府。隻是枉死城險些暴動,地獄中又有惡鬼出逃,所以下麵要重新審判,不能陪你。”
陳陽搖頭,溫言道聲沒事。轉而問他:“逃跑的惡鬼跟那個幕後主使者有關?”
“略有關係。”
陳陽點頭,心中已有定數。
張求道乍一見錢先生,還以為自己認錯人。錢先生現在形銷骨立,瘦得鸛骨突出好似要戳破皮肉。微微弓腰,滿臉痛苦疲憊。他坐在一輛輪椅上,穿著病服,似乎本來打算找醫生做手術拿掉兩張鬼麵瘡。
錢先生說:“失敗了。手術刀一動,就算打了大劑量麻醉我還是能夠痛醒。我知道,一旦割掉鬼麵瘡,我也會痛死。張天師,你救救我,我錯了。我真錯了,我後悔了,我給他們祈福、給他們行善積德還給他們舉辦一場法會,求你讓他們走吧。”
張求道:“錢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錢先生把自己謀害兩個孩子、妻子和嶽母的事情全都告知張求道,隻求張求道趕緊救他。張求道冷冷的望著他:“我看不出你有所懺悔。”
錢先生一愣,抓住張求道連聲說自己已經知道錯,已經開始懺悔了。張求道撥開他的手,坐下說道:“那麼請錢先生回答我一些問題。”
“可以,您有問題就問,我一定回答。”
“指使你做那些事的是誰?或者說是什麼東西?”
錢先生一愣,乾笑:“我不懂您在說什麼。”
“錢先生,你跟我都不傻。我們所能查到的,比你所以為的還要多。你以為自己能靠著那東西的指令而肆意玩弄其他人,你有沒有想過自己本來就是被玩弄的一員?”
錢先生沉默不說話。
張求道:“錢先生的兒子沒了,樓盤也崩了吧。”
這句話刺激到錢先生,他撕下偽善的表麵,紅著眼睛說道:“我可以告訴你有關那……那東西,但是我想見陳陽。我要見他,他來了,我才會告訴你們關於指使我的人的事情。”
張求道冷漠的看著他,起身邊往門口走邊說道:“愛說不說,沒人逼你。”
錢先生大喘著氣,背後的疼痛幾乎讓他失去理智。他大喊道:“如果陳陽不來,我絕對不會說。就算你能幫我驅除鬼麵瘡,一旦我說了,我也活不下去!你讓他來,我什麼都說!”
張求道頓了頓,回去了。再三猶豫後還是把這件事跟陳陽說了,“陳局,你要去嗎?”
“去。”
“我總覺得他有陰謀,不然非得讓你去?他現在這表現分明是早就認識你,但是上次我們一起去看他,他卻裝不認識。而且上次是你們第一次見麵,現在他的表現讓我覺得那什麼組織在盤算對付你。”
“我知道他應該早就認識我,上次看他表情不對。不過這說明對方的確有意對付我,既然這樣就更應該去看看。”
陳陽當真去見了錢先生,錢先生一見他兩眼立即爆發出驚喜的光芒。他招呼陳陽,讓他靠近再靠近一點,臉上表情貪婪不已。
陳陽站在距離錢先生三米遠的地方:“錢先生,現在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吧。”
錢先生不悅:“你再靠近一點。”
陳陽靜靜的看著他,錢先生感到一絲害怕,這才勉強接受兩人之間的距離:“你想知道什麼?”
“那個神秘組織叫什麼?幕後主使者是誰?你們怎麼聯係?”
錢先生笑了笑:“沒有什麼神秘組織。隻有信眾,隻有神。我們是信眾,它是神。聯係方式當然是通過神諭,自然而然出現在我們腦海、心裡,隨心而行。”
“說清楚一點。”
錢先生:“我們都是信眾,它是安樂歡喜菩薩。隻要我們在心裡虔誠的信仰它,就算不用供奉它都會自己降下神諭,通過夢境為我們解決難題。讓我們得以安樂、歡喜。”即使到了這個境地,錢先生提及安樂歡喜菩薩時滿臉滿眼都是虔誠和信仰,十分恭敬那位菩薩。
“不知道哪個野路子跑出來的孽畜冒充菩薩,教你們做壞事的方法,引誘你們殺人也能讓你們信仰?安樂歡喜菩薩?你現在安樂歡喜了?它怎麼不替你解決你背後的鬼麵瘡?”
“因為我讓菩薩失望了,我本來可以做得天衣無縫,不應該忽視兩個孩子導致他們知道真相,讓他們有了報複的對象。我太驕傲自滿,讓菩薩失望。不過沒關係,我會將功補過!”說罷,他猛地從輪椅上彈起,手裡捏著把小刀凶狠的朝陳陽撲過去。臉上十分扭曲:“殺了你,獻給菩薩!它就會原諒我,就會救我!!”
陳陽冷眼躲過攻擊,把錢先生踩在腳底下。因為錢先生突然扭曲的心態導致背後的鬼麵瘡瘋狂的啃噬他的血肉,讓他再次痛苦的喊叫,祈求陳陽救他。
陳陽打電話報警,以意圖謀殺罪把錢先生送進監獄。已經破產沒錢請律師又被鬼麵瘡折磨的錢先生在進入監獄後,由於貪生怕死不敢自殺,最後硬是忍著鬼麵瘡折磨拖了幾年才死。
陳陽覺得這一趟也算有所收獲,至少已經得知幕後主使的名字,回去再查查應該就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