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落花洞女01(2 / 2)

大撞陰陽路 木兮娘 13532 字 7個月前

陳陽:“那好。”柳權寧站在樓梯口等他,期間還偷偷往下看,簡直把為老不尊四個字詮釋得十分好。黃老板都不好意思看,撇過臉沒偷看。陳陽跑上樓見到柳權寧他們便好奇道:“還不走嗎?”

柳權寧神色自如:“在等你。”

一行人在黃老板的帶領下進入主臥,主臥床上的被子高高隆起,黃老板拿開被子小心翼翼的呼喚:“老婆,你醒了嗎?我帶了人……老婆?”被子掀開,床上空無一人,黃老板急得團團轉:“我老婆呢?她怎麼不見了?”

陳陽微側身,聽到浴室裡傳來的聲音:“在裡麵吧。”

黃老板一聽急忙打開浴室門,果然在裡麵見到小聲哼曲的妻子。陳陽越過黃老板看到裡麵的黃太太,黃太太約莫二十五,比黃老板小了十五歲左右。她拿著乾淨的布擦拭盥洗台,口中哼著聽不懂的小曲。眼瞼半垂,唇角勾出詭異的微笑弧度,臉上布滿紅光,似乎沉浸在幸福中。

黃太太聽不見黃老板的叫喚一般,兀自擦洗。黃老板把她拉出浴室,她雖有些掙紮卻也沒生氣。黃老板把柳權寧和陳陽介紹給黃太太,黃太太掃了眼兩人,抿唇微笑,捏著麻花辮不言不語。

黃老板著急的同兩人說道:“看,她這兩天都是這樣。神秘詭異的微笑,乾什麼都微笑。還紮麻花辮,她以前最不喜歡這種老土的發型。我說什麼她都不聽,您看這不是中邪嗎?”

柳權寧:“陳小陽,你看她是怎麼了?”

陳陽:“像被什麼東西魘著了。”

“那就得找出是什麼東西魘著她。”柳權寧對黃太太說道:“你唱的小曲真好聽,再唱一遍吧。”

黃太太看著柳權寧,唇角帶笑,轉身背對眾人。倏然唱起小曲,歌聲清亮婉轉動人,語言卻不是普通話或當地的話。陳陽問柳權寧:“聽出是什麼?”

柳權寧仔細傾聽:“像是湘西那一帶的方言。我看她這模樣,有點熟悉。以前遇見過,湘西的……我得想想。”

忽然臥室中有人發出短促恐懼的驚叫,把其他人嚇了一跳。黃老板嗬斥:“一驚一乍,你是看見鬼了?”

那人眼中還飽含恐懼,聞言顫抖著聲音道:“我、我好像的確見鬼了。”

黃老板立即拉著黃太太躲在陳陽和柳權寧背後:“大白天見鬼,一定很凶。”

陳陽問他:“你在哪裡見鬼?那隻鬼長什麼樣子?”

那人回答:“我、我剛才站在窗口往樓下看,見到在門口有個穿紅衣長裙的女人,撐著把傘。身材挺好,我就多看兩眼。她一直站在門口,麵朝這邊窗口。我越瞧越心慌,心裡也很好奇。她一直沒抬頭,但是在離開的時候抬頭看了這邊窗口一眼,那把傘抬高後我見到……見到她沒有頭。衣領以上空蕩蕩,沒有頭。”

他真是被嚇壞了,原本以為是個多嫋娜的美人,雖說行為詭異了些,讓人覺得心慌慌。可也沒這一幕駭人,雨傘底下竟然沒有頭。那肯定不是人!

黃老板:“天師,會不會就是來害我老婆的人?”

柳權寧從回憶中驚醒,恍然大悟道:“我想起她這模樣是撞什麼邪了,她是撞到落花洞女,被當成替身。”他對陳陽科普道:“湘西有三邪,趕屍、放蠱以及落花洞女。前兩者你們應該熟悉,第三可能就有點陌生。因為落花洞女最近一次出現已經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了,現在大部分人都不記得有落花洞女。”

所謂落花洞女即是未婚的漂亮女孩因為路過某些邪門的山洞被迷住後,回去不吃不喝卻又滿麵紅光,眼帶喜悅,變得如同即將出嫁的新娘一般。過幾天後便會嘴角含微笑靜靜的死去,而其家人就會替她辦喜事嫁到山洞裡去。

因為他們認為落花洞女是被洞神選中成為新娘,死亡就是洞神來迎接他的新娘。所以落花洞女在被洞神選為新娘後,家人不能反對也不能再將女兒嫁人。反而要在女兒死亡後操辦婚事。

“荒謬!胡說八道!”陳陽一聽便是各種反駁:“就算是人跟其他神靈、妖怪類結婚也不會被取走性命。那什麼洞神根本就是不知從哪裡跑來把人迷住然後害了的邪祟。”

他跟度朔結親多年,就沒見度朔提過要害他性命的事情。那什麼洞神卻把人害死,死後還有把屍首獨占,根本就是邪祟。

柳權寧:“沒錯。以前那些人不懂,後來經過調查得知所謂洞神實際上是一些剛修煉成形的山魅迷住過往漂亮的女孩子。女孩子幾天不吃不喝肯定得餓死,她們的父母又以婚嫁的形式把女孩子送回山魅洞穴裡,山魅鑽進這些女孩子的軀體啃噬她們的五臟六腑後安居在人皮中。之後再用女孩子的人皮在外行走,多次被族人看見便會以為是神妃下凡。落花洞女一張皮囊可以維持二三十年,過後就需要重新找一張皮囊。黃太太應該就是在山林間遷墳時被看上了。”

陳陽:“所以剛剛他見到的無頭撐傘女人應該就是皮囊壞掉的落花洞女,也就是魘住黃太太的東西。”

“是這樣沒錯。”

黃先生著急的問:“那該怎麼辦?”

“收拾掉就好。”陳陽回了一句又說道:“落花洞女最後一次出現大概在二三十年,因為現在人們不信這些東西了,遇到女兒被魘住隻會上醫院治療。絕不會愚昧的把女兒送到洞神的洞穴中,所以落花洞女沒辦法替換新皮囊。從落花洞女躲在門外偷看大概能知道她著急要新皮囊,要不然不會在魘住黃太太兩三天後就過來盯梢。”

柳權寧讚同點頭:“猜得對。”

陳陽下樓跟度朔描述一番後說道:“我猜落花洞女今晚上就會過來,我們先在這裡過夜瞧瞧看。”

度朔:“隨你。”

晚上月亮一出來,柳權寧便帶著陳陽先去三個中邪的工人那裡,教他如何用死玉吸取怨氣。之後又指著變成黑色的死玉道:“這些死玉不能隨便扔掉,也不能埋進土裡,必須帶回道觀裡淨化。不能汙染。”

三個工人中邪的情況容易驅除穢鬼,隻有黃太太遇到的落花洞女稍微有些棘手。但在陳陽和柳權寧眼中卻不算是難事,兩人在救回工人後甚至還有閒心下廚喝酒。隻是當陳陽剛端起酒杯喝第二杯時,度朔一個眼神瞟過來,他便訕訕放下酒杯:“不能再喝了。”

柳權寧喝得興起,搖頭晃腦唱小曲,聞言說道:“才喝一小杯就不喝了?是男人就彆磨嘰,再喝一碗。”他拎起酒瓶倒了一大碗放在陳陽麵前,勸陳陽喝。

度朔看不下去,起身坐在陳陽身側冷眼盯著柳權寧。柳權寧低低咳嗽兩聲:“度局,不用看那麼緊吧。都是男人,喝兩杯怎麼了?”

度朔推開桌麵上的酒,淡聲道:“陽陽喝醉會頭痛。”

“誰喝醉不鬨頭痛……好好,不說,我不說。我自己喝。”柳權寧乾脆閉嘴不說話,瞥了眼陳陽,無聲暗示陳小陽,幫不到你。

陳陽摸摸鼻子,其實他也不能再喝了。他酒量不行,喝三杯就倒。完了第二天鬨頭痛,起碼得鬨整天。嚴重點還會生病,上吐下瀉,所以他就不適合喝酒,尤其是烈酒。不過微醺倒是沒事,所以度朔才允許他一杯白酒下肚。

陳陽小心的扯了扯度朔衣袖,討好的朝他笑笑。度朔哪會跟他置氣,捏著陳陽的脖子安撫幾下,低語:“要是頭暈,記得跟我說。彆跑出去吹風,等一下要是出汗,回去趕緊泡個熱水澡。彆著涼。”

陳陽拉長聲調:“知道了,度哥。”

柳權寧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感歎自己孤家寡人遭人欺。黃老板在樓上陪著黃太太,期間跑出走廊望著樓下欲言又止,思來想去還是跑回臥室陪老婆。畢竟孤家寡人確實容易被欺負,還好他不是單身。

彆墅外麵有幾個人在看守,都是當初黃老板請來遷墳的人,如今還是在彆墅裡幫工。他們在外麵巡視,忽然見到門口大樹旁似乎站了個紅衣紅裙女子,她還撐著把傘。可再定睛一看,大樹底下空蕩蕩。瞧見詭異一幕的人推著同伴:“你瞧見什麼沒?”

“什麼什麼?你看花眼了吧。”

“我不信自己看花眼,你又不是不知道黃老板遷墳這事多邪門。聽說今晚有東西上門來取黃太太的性命。”

“不是有天師嗎?”

“顧得了咱們嗎?”

幾人越說越怕,其中有一人不由自主提著等照向大樹,大樹周圍一片黑暗,中間光亮,氣氛詭異。但是沒人,他鬆了口氣正要挪走手電筒猛然眼前出現一個紅衣紅裙女人,還撐著把大傘。他駭得心吊到嗓子眼,半句話說不出來。

同伴推他他也不說話,覺得怪異之下便看過去,發現他臉上全是冷汗,眼睛暴凸似乎瞧見什麼恐怖的東西。眾人順著他的視線慢慢轉身,正瞧見樹底下紅衣紅裙女人猛然進庭院,正站在離他們三米遠的地方。那女人舉起傘,露出頸上空蕩蕩的部分。

沒有頭顱!

眾人嚇得驚叫,慌亂的逃跑。唯獨第一個瞧見落花洞女的人嚇得手腳僵硬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落花洞女靠近,駭得他直翻白眼,臉上冷汗如雨。落花洞女穿過他的身體,一股陰寒席卷全身,女人詭異莫名的輕笑在他耳邊響起。

大門猛然打開,陳陽和柳權寧站在門口,落花洞女見狀淒叫一聲飛到樓上黃太太的窗口處。陳陽:“我先上去對付落花洞女。”

柳權寧則是上前察看嚇得渾身抽搐、麵色清白的工人:“被鬼嚇?三魂七魄不穩。”連忙用靈符定在他額頭、肩膀三處,揚聲道:“拿杯水過來。”

有人趕緊倒了杯水遞給他,柳權寧手一抖,手中靈符立即點燃。將靈符燒成灰扔進水裡,掰開工人的嘴巴倒進去。良久才將那工人被差點被嚇走的魂魄穩定下來。

陳陽跑上樓踹開主臥房間,裡麵鈴鐺聲嘩啦啦的響。進去一看發現黃老板被打暈在盥洗盆中,臉埋進水裡。要是晚來幾分鐘,恐怕就被淹死了。將黃老板從水裡拉出來後,再進去看就發現黃太太被落花洞女扛起來正要跳窗離開。

“想跑?”陳陽摘下紅繩,兩指之間夾著古銅錢幣擊中落花洞女後背背心。落花洞女慘叫,丟下黃太太跳窗逃跑。一落地,落花洞女皮膚開始裂出一條條黑漆漆的縫,一隻黑色渾身毛發詭異畸形的山魅掙開皮囊鑽進草叢中。

陳陽看了眼地形,從二樓跳下跑到草叢另一側。在山魅跳出草叢鑽進樹林時用紅繩套住山魅脖子,勒緊後吊起來。這山魅很快便四肢垂直裝死,陳陽笑道:“裝死倒是挺像。”

柳權寧過來一見:“把它交給我吧。這種害人的山魅必須帶回去處理。”

陳陽手中這隻山魅已經害過人,帶回去處理估計也是廢掉或殺死的結果。山魅也知道,立刻就不裝死開始掙紮,整張臉變得扭曲恐怖。陳陽凝眸便將山魅狠狠甩在地上,並一腳踩下去,直接將山魅踩暈後交給柳權寧:“我看它不止害過一條人命。”

柳權寧:“這是隻老山魅。”

柳權寧將老山魅帶回道教協會,並給了黃老板一道符,讓他給已經沒事的黃太太鎮邪用。至於陳陽,則是被度朔攬著脖子回旅館。坐車回去途中就開始打哈欠,揪著度朔衣角昏昏欲睡。

度朔垂眸看陳陽臉頰酡紅的樣子,心知他這是酒勁上來了。索性張開手臂把陳陽整個人都抱起來,塞進懷裡。

司機從後視鏡瞥了眼兩人,略感不自在。將他們送到地方拿了錢後就趕緊跑。度朔毫不在意,攏了攏手臂,將陳陽抱得更緊。

陳陽在他懷中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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