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是嗎?我看倒像是後來沾上的。”
“你的錯覺。”魏傑忽然冷臉,語氣尖刻的說道:“你們不能因為這幅畫的畫家是個連環凶殺犯就認定它會殺人!在你們眼裡,隻要是死人用過的東西就是不詳、凶邪,死過人的房子就是凶宅,外麵大馬路還經常出事故,難道你們還能因為出事故就不過那條馬路?”
陳陽語氣仍舊溫和:“彆太激動,冷靜點。”他突然抬眸和魏傑對視,後者則是在瞬間就恢複了冷靜,但因此為自己的失態而感到些許後悔。
“抱歉,我最近有點煩心事,心緒起伏不定。”魏傑退到旁邊去想要讓自己冷靜點,靠到牆壁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喊他:“往左靠。”他下意識就往左跨了一步,下一秒就聽到輕微的‘咄’的聲音,迅速轉頭去看,發現是掛在牆壁上的蠟燭台掉下來倒|插在地上。
如果不是有人提醒,蠟燭台尖銳鋒利的頂端會直接插|進他的腦袋。魏傑盯著地上的蠟燭台,恐慌從心口逐漸蔓延到喉嚨,堵塞住喉嚨令他在瞬間感到窒息。他恍惚記起類似於今天這樣的情況在這個月內發生很多次,連他的二妹、二妹夫都受不了這種生命危在旦夕的意外而於昨天搬出收藏館。
魏傑摸向口袋,從口袋裡掏出鎮靜藥片吃下一片後,深呼吸才慢慢壓下那種幾乎滅頂的恐慌。隨後看向出聲提醒他的人,是個俊美的青年人。在人群中一向沒什麼存在感,倒是跟另一個年輕人感情挺好。提醒他之後就背過身跟那個年輕人交頭耳語。
魏傑摸著藥瓶尋思片刻,湊到陸修之身邊跟他們套近乎。陳陽和寇宣靈對視一眼,暗暗比了‘交給你’的手勢,然後輕聲示意張求道、毛小莉到角落聊聊。
陳陽對他們說道:“魏傑的精神不太正常,時常恍惚。他好像不止一次經曆過像剛才那樣的情況,看上去雖恐慌卻意外的鎮定。但他將所有的靈異事件推到人為,言語中認定是齊茵所為。但他不重要,這間收藏室裡的陰氣比館內任何樓層的陰氣都要重,那些屍體、人臉切片以及人皮鼓、唐卡等都有冤魂纏繞。但最可怕的是那幅畫,被槍殺的連環凶殺犯可能真的利用血和畫為媒介,將自己藏在畫裡麵逃脫陰差的追捕。小莉,你試試看能不能查到這幅畫的前任主人。”
毛小莉:“沒問題。”
“求道,你注意魏芝芝。”
張求道:“不管齊茵嗎?”
陳陽搖頭:“她不用管。她的心思、算計都跟我們無關,包括跟魏傑的關係。魏家人之間的矛盾都跟我們無關,彆摻和就行。”反正他們的目的是抓到收藏館裡作亂的邪靈,不是來幫魏家人解謎題。
“好。”
吩咐完後,陳陽又去看那幅畫,越看越覺得這畫凶邪。隻是目前他明知這幅畫有問題卻不能直接暴力解決,對於魏家人來說必然是希望能夠在收服邪靈的同時不損害這幅畫。麵對這種情況,隻能等待畫裡的邪靈自己跑出來才能徹底解決。
這般想時,陳陽不經意間瞥見在這幅畫旁邊陳列著一個玻璃櫃,櫃裡麵擺放著羊皮卷。羊皮卷上麵是猩紅色的字體,仔細看發現這些字體都是島國文字。陳列櫃前麵寫了羊皮卷的名字:《富野的地獄》,下麵是簡單的介紹,恐怖歌謠,如從頭念至尾會被富野帶進地獄。
陳陽不認識日文,就算想念也念不出來。魏傑跟隨陸修之走過來,看到他旁邊的羊皮卷就說道:“騙人的恐怖歌謠,謠傳出來的謠言而已。就算從頭念到尾也不會被帶進地獄,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聞言,陳陽抬頭問:“你之前念過嗎?”
“當然。我懂日文。”說完他再次念了一遍,念完之後說道:“看,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它被收藏起來的價值在於這張人皮卷,聽說是名字叫富野的男孩背部的皮。恐怖歌謠的背景,名字叫富野的男孩被自己的父親虐殺致死,背部的皮被刮下來製成人皮卷。背景可能是真的,至於詛咒則不成立。”
“你認為自己遭遇到的謀殺都是意外嗎?你的膽戰心驚不正是身處地獄嗎?”突如其來的童音出現在身後,他們轉身看,發現是魏芝芝。
魏芝芝抱著小醜玩偶,麵無表情的盯著陳列櫃裡的人皮卷。魏傑聽完她說的話憤怒到臉上的肉微微顫抖,他怒吼,音量越來越大:“魏芝芝,你一天到晚陰陽怪氣,鬨夠沒有?!誰教你的這句話?是不是齊茵?是不是她!!”
魏芝芝突然綻開笑容,朝魏傑吐舌頭:“略略略。”氣得魏傑想要打她,她一溜煙的就跑出去。魏傑氣不過竟然就追了上去,跑出收藏室後,魏芝芝從角落裡溜出來哈哈大笑,順便嘲笑魏傑是笨蛋。她跑到陳陽麵前認真說道:“雖然你騙我大人不能玩捉迷藏,不過我還是喜歡你。”
陳陽蹲下去:“為什麼喜歡我?”
“咦?你不問我誰教我說那句話的嗎?他們聽到我說奇怪的話,都會詢問的。”魏芝芝歪頭疑惑,模樣天真無邪。隻是嘴裡吐出來的話就顯得冷漠許多:“不過他們問了,我也不會說的。”
“我問也不說?”
魏芝芝露出為難的表情:“要不然我問他們?”
“不用了。”陳陽已經從這句話知道是什麼東西教她說那些邪詭的話,他拍了拍魏芝芝的腦袋微笑道:“芝芝很乖,也很好。”
魏芝芝瞪圓她那雙大眼睛,突然轉身跑出去。恰好撞到回來的魏傑,魏傑抓住她不讓跑。魏芝芝掙紮哭鬨,但魏傑打定主意要教訓她,所以拎住她的手臂請陳陽等人離開收藏室,他要鎖門。
陳陽走過去抱起魏芝芝,目光冷靜帶一定的壓迫力,逼得魏傑不自覺鬆開手。“芝芝才五歲,難免貪玩。魏小先生身為成年人,沒必要將大人之間的恩怨遷怒到小孩身上。”
魏芝芝摟住陳陽,小聲的說道:“痛。”她的手臂被掐出青紫的痕跡。
魏傑:“你們就被她騙吧,跟她母親一樣最會騙人。”魏芝芝害怕的窩進陳陽懷裡,臉埋進陳陽頸窩裡安安靜靜。魏傑繼續說道:“我管不了你,讓老頭自己教訓你。”
說完他就往樓下走,應該是急著去告訴魏光明。陳陽溫和的安慰:“沒事,彆怕。”
魏芝芝小聲說道:“我不是故意,我在提醒他。”
“我知道。”
魏芝芝聲音小到隻有自己能聽到:“真的是提醒啊,可惜他不聽……”
陳陽等人到一樓時發現樓下混亂成一片,怒罵和哀嚎混合,還聽到魏光明責罵齊茵:“誰讓你叫救護車?打電話叫我的私人醫生過來,快點重新打!!”
齊茵喏喏掛斷救護車的電話,改而打給魏光明的私人醫生。魏光明看到陳陽等人下來,目光落在魏芝芝身上時變得有些複雜,但很快恢複正常並招呼他們去客廳。
陳陽問:“魏先生,發生什麼事?”
“沒什麼,阿傑不小心從樓上摔下來,受了點輕傷。”魏光明形容輕描淡寫,實際情況比隨口兩句要嚴重許多。
後來陳陽他們才知道魏傑在三樓的時候絆了一腳摔下去的時候出於自救,隨手拽斷掛在旁側的裝飾品,那裝飾品直接摔到樓下。而魏傑滾下樓梯正好把腿壓在那裝飾品上麵,直接被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