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收拾妥當之後,這才讓雲夏去前院兒問問令沛可要回來了。
今日是成親後的第一日,按禮,她是要和令沛一起去給晏老太太以及婆母、家公請安奉茶的。
雲夏很快地去了又很快地回了來,見著晏白薇眉眼低了低,然後才小聲道,“姑娘,姑爺並未回來,聽說今日怕是也不一定能回來。”
晏白薇眼神暗了暗,片刻後才淡淡道,“沒關係,許是公事繁忙,我們先過去吧。”
原本是要先去玉綏園給婆母和家公請安,再去令老太太的玉晴園的,可走到一半,就見著有人來尋晏白薇,說是令國公有事一早也出了門,夫人這會兒去了玉晴園,讓她直接過去。
晏白薇眸色微動,隨即點頭應好,“知道了,謝謝。”
昨日新婚令沛不在,今日第一日請安,令國公不在。
也不知府上的人會如何看她。
她淺淺地抿了抿唇,整了整心緒這才抬步往玉晴園去。
令老太太喜靜,因此玉晴園是在靠東北角上,比玉綏園要更遠。
晏白薇匆匆而來,一進門就見屋子裡已經坐滿了人,大部分都不認得,不過看穿衣打扮及座次想來應該是二房、三房的人。
因著令老太太的意思,令家三門房的人仍舊合府而住。
晏白薇巡視了一眼,就見正中間主位的紅木椅上一位老婦人,一身鴉灰色長襖整潔光溜得一點兒褶子都沒,發髻更是梳得一絲不苟,正襟危坐,顯得威嚴又氣派。
她雖未見過令老太太但看這架勢也能猜出來幾分。
而位於令老太太右下方的第一張椅子上一位著深花灰複式鎖邊針直袖長衫和寶藍蹙金真絲緞雨華錦的婦人端坐著,正是令沛的母親,鐘藍。
先前議親的時候,去過晏府兩回,因此認得。
鐘藍衝她揮揮手,“薇薇來了啊?快來快來,一路過來冷著了吧?”
晏白薇搖搖頭頭,走到屋子中間,跪拜道,“孫媳給祖母請安,給母親請安,給各位嬸嬸請安。”
令老太太略略地看了她一眼,半晌之後才不鹹不淡地道,“起來吧。”
這時,仆婦端茶進來,晏白薇先敬令老太太,“祖母,請喝茶。”
隻是那杯茶她端了許久也沒見老太太接。
眼見著這場麵尷尬下來,一旁的鐘藍笑將起來,對著令老太太道,“母親,今日也算沛哥兒媳婦第一回給您奉茶,沛哥兒忙於公務未能過來,這杯孫媳茶是晚輩們對您的孝敬,隻盼著啊,和和順順,家中和睦。”
話裡話外都是令沛,鐘藍意思在明顯不過了,好歹是沛哥兒的媳婦,就算不喜這個孫媳,也不能駁了令沛的臉麵。
令老太太輕瞟了一眼,這才讓一旁的魏媽媽接了過來,隨即又讓其遞了一個一般成色的錦盒過去。
晏白薇接過來,“孫媳謝過祖母。”
如此,老太太的心思已是十分明了了,她並不喜這個孫媳婦。
晏白薇麵上看不出什麼心緒,接過第二杯茶往鐘藍那邊遞去,“母親,請喝茶。”
鐘藍笑意盈盈地接過來,“薇薇啊,往後沛哥兒就多辛苦你照顧了。”
說罷便讓身邊的語冬遞了一隻通體青翠的鐲子過來,“這隻鐲子啊是當年沛哥兒外祖母陪嫁給我的,如今啊,就給你,隻盼著你和沛哥兒夫妻如意,萬事喜樂。”
晏白薇感激地接過來,“謝過母親。”
這時,一旁二房的屈氏端過桌上的茶,半吟著道,“這就是沛哥兒媳婦啊?今日這新婚第一日,這穿著打扮是不是太過素淡了些?”
言下之意便是,果然是庶女出身,登不了台麵。
晏白薇今日穿的是一件藕粉色長襟外衫,外頭披了一件淡粉色對襟短襖,底下是一件同色係的羅裙。
是出嫁之前,喬映紅親手替她縫製的。
算不得多麼名貴的料子,花樣也算不得多時新,但勝在針腳細密,做工細致。
可於令家這樣的人家看來,這做工最是廉價。
京城裡出名的繡娘,隻要細心,哪個做不出來?
鐘藍聽著,臉上露出一絲不悅,對著晏白薇招手,“薇薇這衣裳我瞧著倒是與你相稱,來,快坐吧,以後就都是一家人了,也不必拘禮。”
晏白薇抿了抿嘴,乖巧地走過去,並未落座,從雲夏手裡接過錦盒過來。
打開盒子從裡麵拿出一隻繡囊往堂上遞過去,“媳婦不才,也沒什麼好拿得出手的,這個是我特意準備的香囊,裡麵放了一些藥材,有凝神靜氣之效,希望,母親不要嫌棄。”
說罷,又拿出一個來往堂上遞過去,“祖母,這個是孫媳特意給您的。”
她朝雲夏使了個眼神,將盒子裡其他香囊一一往其他人的位置上遞了過去。
令老太太輕輕看了一眼那香囊,並沒答話。
這時旁邊傳來一陣哂笑聲,“晏二姑娘倒是心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