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明有點犯難,結結巴巴的說:“不太像會沒事的樣子啊。你全身的冷汗,衣服都濕了。”
薑明隨手一摸,衣服都是濕了,重黎可是穿了三件的啊。
因為疼痛,重黎的手微微發抖,連帶著他的聲音也充滿了痛苦之色,“沒用的,治不好的,沒有人能治好我的病。我師尊也不行。這是舊疾。”
薑明看著他咬牙忍耐的樣子,問:“沒辦法嗎?”
重黎不說話,算是默認。
薑明看他忍耐痛苦很是辛苦,便想要跟他說說話,分散一下注意力,這樣也許會好捱一點。
“那我陪你說話,分散一下注意力。不用謝我,我做好事不留名的。”
重黎委實無語,良久,他才咬牙道:“其實不用管我,天色已晚……”
是的。
重黎這種人隻能說出天色已晚這種話,他這種人是斷斷說不出滾滾滾你趕緊滾的話來。
薑明擔憂的看著他,抓住他的肩膀,眸中全是擔心之色,正色道:“你不要拒人千裡之外好嗎?這種舊疾發作頻繁嗎?”
重黎運功中,嘴角都毫無一絲血色,他咬牙看著蹦躂的野兔,頓了許久,才妥協道:“十天半個月發作一次,每逢刮風下雨之前,也會發作。”
薑明心裡有點難受,單膝跪下,運足內功,一邊幫重黎療傷,一邊說:“那你豈不是很難捱。”
這麼一運功,薑明不到片刻,額頭就冒出豆大的冷汗!
重黎不說話。
不對勁!
很不對勁,重黎的經脈裡似乎堵著什麼東西,她運功運的很是艱難……
有她幫忙,重黎倒是稍微好受一點,於是重黎也能說更多的話了。
薑明一邊運功一邊說:“這個時候要是對你下殺手,你豈不是沒有還手能力?”
重黎說:“一般是晚上發作,不會有人知道。我也不會告訴彆人。這個秘密你也不能告訴彆人,否則彆人隻要算準時間來找我,我又沒還手之力,隻能被殺。”
薑明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在我一進來之前先叫我關門呢,也不讓我去找教主,原來是因為這個秘密不能讓人知道啊。你放心,我絕對不說。”
重黎不說話。
薑明又問:“這舊疾怎麼來的?”
重黎沉默了許久,氣若遊絲,聲音很是平靜,說:“以前,有個人抓到我了,想讓我給他培養一種花,我不同意。他就斷了我的經脈。”
薑明問:“種種花最多就是澆澆水,除除草而已,為什麼不願意?”
重黎平靜的看了一眼薑明,接著運功,虛弱的說:“因為那種花需要我的血培養。”
薑明的第一反應是,這什麼花啊,還要喝人血,這麼邪門?第二反應是,用血培養,那很疼吧。既然是這樣,那麼重黎肯定不同意。
薑明心中尋思:斷了經脈?不可能吧,斷了經脈你還能重新修煉?
“所以就是他害的你有舊疾嗎?”
重黎寡淡的眸子閃過一絲沉悶,臉色蒼白如雪,表情略有一絲陰森,說:“是,我不聽話,他為了讓我聽話,就拿釘子釘在我身上。這便是我的舊疾。”
重黎說罷,便收功。
薑明見狀也連忙收功,她拿過一床被,裹住重黎,道:“很疼吧。”
重黎卻又是一笑,說:“我逗你的。放血加釘子釘血肉之軀,那人早就死了,怎麼可能還活著。”
薑明道:“……”
重黎歎了口氣,沒有任何力氣,裹著棉被倒在薑明肩膀上,聲若蚊呐,“我的舊疾是與生俱來的。”
說罷,他便微微睡著。
薑明一動不動,仍憑他倚著她睡覺。
他舊疾很難捱,一晚無數次會在睡夢中疼醒數次。
在他實在難受的時候,薑明就會悄悄運功幫他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