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蘇玲瓏的事是個意外,但辯駁的場麵在心中預演過,此時拿出了手帕,“太太,確實是先生去了,我心中難受,才想著慧劍斬情絲。過來剪頭發。”抿著唇,唇色都蒼白了起來,“昨個兒才舉行的詩會,姐夫看著我難過,所以特地陪我散散心。”
聽到了杜清微的話,顧齊晏也有了底氣,“媽,你的思想怎麼這麼肮臟。還非要提起梁太太的傷心事。”
到底心虛,不敢稱呼為清微了。
蘇玲瓏又說道,“我敬重梁先生,才提醒一下這位太太。”
本想要說有本事就說出,你和顧齊晏是清清白白,永遠把顧齊晏當做姐夫對待,轉念一想,這話若是遇上臉皮薄的,隻怕得羞得要死。
這位杜清微可不是一般人,怕是可以做出帕子捂著臉,說自己折辱於她,然後飛奔著跑出去,自己的兒子在追她。
這裡又有這麼多湊熱鬨的,杜清微認識不少文人,甚至自己也會寫作,到時候再讓人登報寫個文章批判一下她的封建守舊,折辱梁先生的遺孀,隻怕要連累顧文正,也會動搖她自己在顧家的地位。
不妥不妥。
日子久著呢,她一直被顧文正當做是福運很好的人,若是惹了禍,隻怕地位就要一落千丈了。
如今又不像是過去,還可以靠臉吃飯,蘇玲瓏考得是原本委托人的福運。止住了話,對著明顯有些焦慮的司機說道,“張師傅,咱們走,不要耽誤了文正下班。”
張磊聽到了如釋重負。
他對這些不感興趣,誤了先生的事反而要糟糕。
***
出了理發店,蘇玲瓏就說道,“家裡頭的衣服我都給扔了,等會我會逛一逛,你接過了先生,再過來找我,我選好了衣服,還要你來簽單的。”打量了一圈,指著一家門庭若市的西餐店說道,“八點過來就行了,我到時候會在這裡等著你。”
張磊自然應了下來,當即也不敢耽擱,準備去接顧文正下班。
蘇玲瓏原本隻是應急似的買了一件披肩,還有一雙鞋子,如今衣櫃裡的衣服全扔了,自然要買上許多東西。
從東邊的鋪子一直掃蕩到西邊的鋪子,應急的外套按照薄厚各選了三件,冬季的厚外套正好遇到看的過眼的上新款,蘇玲瓏也讓人包了起來。
光是外衣就買了七件,內搭的旗袍和洋裝,還有內衣鞋襪,帽子披肩圍巾,最為關鍵的是還買了不少化妝品,零零散散加起來,整個車後座都塞滿了,讓八點過來簽單的張磊也是眼皮子重重一跳。
太太不買則已,一買居然足足用了一千塊,其中最貴的是一件兩百塊的羊絨大衣。他簽單簽的手都有些發抖,就算是最得寵的姨娘,他也沒有替簽過這麼大的單,最多的時候也花的就是一百元。簽到約莫五百的時候,他一度不想簽了。
還是蘇玲瓏說道,“你也知道,老爺是最看重我的,就算是疼愛兩位姨娘,任誰也越不過我去。前些年我不懂打扮,如今可算是轉過了彎,今天下午的時候,已經讓小紅把衣服全丟了,這些是我嫁給文正二十多年的量,哪兒算多了?”
想到了在家吃飯的時候,老爺聽說夫人扔掉了那些衣服的評價,“早就應該扔掉那些爛破爛了,她要買,你就由著她買。”
張磊咬咬牙,就把跟過來其他來送貨的售貨小姐手裡的單子一個個給簽了。
這些售貨小姐原本就瞧著蘇玲瓏的衣著應當是個貴太太,這會兒見著簽下這麼大的單,笑得跟什麼似的,“晚些時候上了新貨,冊子會送到貴府。”
蘇玲瓏應了聲,在買化妝品的地方,用新買的化妝品上了妝,原本劉芸太過操勞就有些老相,讓比實際年齡增了五歲,現在打扮了起來,起碼把年齡降回到四十五歲。
若是在幽幽的燈下,模糊了視野,便更覺得約莫四十年華,舉止優雅的貴夫人了。
顧文正隻是欣賞了一瞬間,在看到張磊的大包小包,就直接問道,“簽了多少錢。”
“一千零七十。”
顧文正幾乎瞪脫了眼窗,“一千塊大洋?!”這個數字讓他覺得頭暈目眩,原本正在看報紙,手裡的報紙摔在了桌上,“張磊,你居然由著太太胡鬨?!”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女主不好看,年齡大,但是這個故事還是很小甜餅,花式吊打他人,^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