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還是那個鼻子, 眼睛也是那雙眼睛。
明明男裝的時候看上去很是普通,怎麼女裝就成了這樣?
魏齊暉覺得一瞬間心率失齊, 腦子裡忽然又出現了一個念頭。
以身相許不是不可以……
這個念頭一起, 心裡又開始惶恐,他是不是也太以色待人了。
覺得對方生得尋常,就隻想報個恩, 等到看到對方霧鬢雲鬟, 又覺得應當以身相許。
長平大長公主雖然也是詫異, 難得瞪大了眼, 到底沒有像是魏齊暉那樣失態。
“彆鬨你哥。”看了一眼自家兒子的方向,那不自在的模樣如坐針氈, 大長公主對著蘇玲瓏兩人招招手,“上前我看看。”
魏齊悅含笑著上前把蘇玲瓏引上了前。
女子要敏銳的多,看著蘇玲瓏就知道剛剛她在膚色上做了文章, 眼角和眉尾甚至唇色都有改變。
目光落在唇上, 小姑娘的唇生的漂亮,唇紅齒白, 看著就讓人心癢, 長平問道, “你現在可塗了口脂?”
“沒有。”蘇玲瓏搖頭。
魏齊暉的身子一僵, 想到了她的菱唇, 也不是男裝時候的那樣暗淡,現在嬌滴滴的像是含露的花朵。
耳根又發紅了起來。
他又想到了一樁事,想到了那時候看到了她依靠著窗邊喝梅子酒, 孟寧彥勸說不要再和了。
他當時說了什麼?
“不過就是點梅子酒……乍一看還以為是個絕色呢,誰知道不過平平。”
他、他怎麼會說她姿色平平?!
魏齊暉恨不得回到過去的幾個時辰,好讓自己不要說出這些話。
想到蘇玲瓏回話時候的模樣,思索的時候,她的眉頭會微微皺起,說話的時候,鬢發細細的流蘇以微小的弧度晃動著,像是細密的雨絲,在風裡吹得揚起又落下。
她的眼睛清亮,黑白分明又帶著水光潤澤像是清水裡養著兩丸黑水銀,晶瑩透亮的;她的鼻尖不高也不低,好的恰到好處;她的唇與齒都生得好,笑起來的時候,朱唇榴齒幾乎晃了人的眼。
他平時的眼力見跑到哪兒去了?
怎麼會覺得她姿色平平?
魏齊暉忽然發現,自己妹妹正對著自己擠眼。
她一臉洞悉了什麼的神情讓魏齊暉大窘,身子僵直,眼觀鼻鼻觀心,隻聽著母親與蘇玲瓏說話,不再偷偷去看。
換作了女裝,長平和蘇玲瓏要交談也簡單了許多。
原先蘇玲瓏的裝扮太像男子,讓人甚至不好直視,這會兒換做了女裝,就好看著她的眼,她的動作和表情。
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有沒有在她的眼皮子下耍花腔,她還是看得出的。
蘇玲瓏這些日子就去過兩個地方,一個是孟府,一個是自家,見過的人也掰著指頭可以數得清楚。
先前是住在孟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沒考上女院,京都裡交好的手帕交也沒有,交際圈很是簡單。才回到自家沒有多久,前些日子也在讀書,昨個兒父親還考校過一回。
韓慎是韓文菁的父親,確認了韓慎一身正氣,為官公允才定下了他來查驚馬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