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未卑人小,卻也沒想著做妾室同她人共事一夫。該有的骨氣她還是有的。
何況,她又不是傻子,白白的就將心給掏出去。女子生來就是要依附於男子嗎?怕是不見得。她也想有自己的一份追求。
就算日後尋不得家人,她也未必不能活出個人樣來。天大地大,她就不信沒有她的容身之處。
天將亮時,啞娘才睡去。
睡下沒幾個時辰,就聽到身旁人窸窸窣窣的響動,她掀起沉重的眼皮去瞧。
見謝九霄已經下了榻,穿上裡衣。
啞娘揉了揉眼,起身抱臂坐在床前,一雙眼冷冷清清盯著他。
他難道不應該給他一個解釋嗎?
夜半爬女子的床,他也不覺得羞愧。
謝九霄拿過外袍,像平日一般語氣淡淡:“醒了就過來搭把手,我左臂使不上力。”
啞娘咬唇,鼻中輕哼了一句,示意不滿。
他騙鬼呢,昨夜抱著她時,力道快將她揉碎,哪有半分受傷的樣兒。
謝九霄等了許久,見她不理會,轉過身見她一副揚著下巴,像是看透了他的模樣,微挑了挑眉:“你似乎近來對我諸多不滿?”
這不是明擺著嗎?
“乖一些,過來。”
她又不是他養的寵物,憑什麼要乖。啞娘的逆反心蹭蹭往上冒。
謝九霄微眯了眯眸子,暗含深意道:“再不過來,依著我的法子會做什麼你知道的。”
這便是赤裸裸的威脅。
啞娘猶豫半晌,終究還是心不甘情不願起身接過袍子替他更衣。
他長得高大,她隻能踮起腳尖替他穿,有些費力。
這也罷了,隻是那道灼熱的眼神直勾勾盯著她,讓啞娘額上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像是有了良心,謝九霄終於略低頭遷就她。
“昨夜是我醉了酒,抱歉。”
他向她道著歉意,語氣卻坦蕩,絲毫沒有一點兒羞愧。
讓啞娘頗為無語。
三兩下替他穿好外袍,拿了玉帶束腰。啞娘從前頭環著他的腰身,摩挲著替他係。
謝九霄順勢貼過去,垂在兩側的雙臂環住她的腰,聞著她發間淡淡的茉莉茶,心情實在不錯。
啞娘推了一下,沒推動。
隻聽耳邊傳來一聲歎息:“你這姑娘,實在難追。”
啞娘聽後抬手使力將他腰帶勒緊,謝九霄忍不住咳了聲,看她的眼神都帶著哀怨。
“你好歹也對我好些,就是將對彆人一半的溫柔分我些也好。畢竟我的清白全給了你。”
啞娘瞪他一眼,不許他再說話。沒羞沒臊,沒一句她想聽的。
謝九霄接過她的眼神,止了話頭。
“官帽還沒戴,不許半途而廢。”
……
少停,終於將這位大爺送走,啞娘鬆了口氣。
隨後自己也去洗漱一番,出了屋去廚房幫張媽乾活兒。
午飯,謝九霄是在蓼汀院吃的。
啞娘站在一旁利落替他布菜,謝九略吃了幾口,放下筷:“你也坐下,不嫌累的慌?”
啞娘夾菜的手一頓,後繼續替他布菜,不做搭理。
謝九霄莫名覺得她似乎與平日不同,有些冷漠。
試探道:“你還在生氣?今後我再不喝酒了。”
這可把身旁端菜來的張媽嚇了一跳,眼神在他二人身上遊離片刻。
這哪裡是主仆之間該說出口的話,分明就是成婚多年老夫老妻之間的話語。
這謝太守難不成瞧上啞姑娘了?
啞娘見一旁還站著張媽,有些尷尬。
謝九霄淡淡到:“張媽,你先下去吧。”
“欸。”張媽應著聲又多看了他二人幾眼,將手中的一碗熬好的藥汁子遞給啞娘。
“這是歸神醫近日又抓的幾副藥,姑娘記著趁熱喝,涼了這藥效可就差了。”
啞娘笑笑點頭應下。
謝九霄懶散支著頭,若有所思看著啞娘。
“這個歸刻怕是個有名無實的庸醫,怎的喝了也快有半月,一點效果都沒有。再不見好轉,他的藥鋪也彆想開了。”
啞娘無奈瞧著他,這人也是……
她這些天已經換了好幾副藥。皆是不見效果。歸刻也略有懷疑,究竟還能不能治。
或許有奇跡,忽然就能變得開口說話,或許一輩子再不能說話,誰知道呢。
……
吃過午飯,啞娘收拾了碗筷,放在食籃中往出走。
繞過了遊廊,見遠處有小廝默默啜泣,她起身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眼神示意問他怎麼了?
那小廝受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