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軍營(2 / 2)

吾為卿狂 藏於山海 6990 字 10個月前

回去的路上塵起隻覺得自己主子近幾日心情不太順暢,想問他又不敢多言。

隻能找彆的話題

“世子,明日去皇陵還是校場。”

蕭嶼舒口氣後說道:“校場,皇陵這兩月來都沒看出什麼貓膩,再盯著也是無用,不如先放一放。”

片刻後他又補充:“還有,以後就彆叫世子了,在祁都沒有這號人。”

塵起拱手道:“是,公子。”

第二日城外校場內,蕭嶼沒來的那幾個月,軍中紀律又渙散了,兵器散亂的擺在地上無人收拾,校場上也寥寥無幾的士兵在訓練著。

副將程勉見著蕭嶼上前拱手問候道:“將軍,將軍今日怎麼有空來了,不是奉命去了皇陵嗎?”

蕭嶼沒給他臉麵,踢開腳下的兵器自顧往前走著,塵起道:“這就是祁都的守備軍?祁都守備軍就這副樣子,羌賊來了能頂個錘子?”

這祁都守備軍確實是好多年沒打過仗,軍中將領也不上心,隻顧著吃喝玩樂,不懂得居安思危。

蕭嶼嘲諷道:“我先前來的時候也不曾這般烏煙瘴氣,怎的是料定我蕭長淩去了皇陵就再也回不來了?這是軍營,士兵就該有士兵的樣子,不是你們俾晝作夜的地方。”

程勉自知有愧,礙著蕭嶼的身份心裡不暢也不敢表現太明顯。這還不算什麼,軍賬內居然還有喝酒賭牌的,更甚的是把女人帶進來的。軍營最忌諱的就是帶女人進來,蕭嶼見這情形怒氣上頭,直接踹了他們的牌桌。

盛氣淩人道:“我竟不知祁都守備軍的軍營還是個聚眾□□之地,這七禁令五十四斬,你們從軍時沒人教過嗎?”

眾人見到他後頷首退到一邊,但表現出來的樣子也沒那麼懼怕,就仿佛這些已經是家常便飯,從前也沒人管過。長此以往自然也就形成了心照不宣的信條。

程勉慌忙解釋道:“將軍,軍營軍機渙散那是從宣德三年起,都城內這些年風調雨順,承平盛世,曆年繼任的提督也不曾再花心思管理,任由軍隊自由發展,我們這些下屬也不敢越級做事啊。”

蕭嶼心想好嘛,好一個風調雨順,承平盛世,這祁都的太平盛世,海晏河清,那都是因為北邊有疆北軍在替你們負重前行。

“是了,天子腳下,四海升平。”

程勉聽他這麼一說,立刻諂媚道:“是啊將軍,既已太平盛世,就……”

話音未落那人就已被蕭嶼一腳踹飛幾米遠,他勃然大怒,“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你們在都城內好生享福啊,太平盛世?這太平盛世是你們掙來的嗎?用你們脖子上掛的腦袋好好想想,沒有那些出生入死的將士為你們負重前行,你們還能在這祁都裡歌舞升平?真是養的好不自在啊。”

蕭嶼力氣太大了,被踹出去的程勉摔在地上,肋骨都斷了兩條,噴出一口鮮血,無一人敢上前去扶,他舌尖抵著齒間的血腥咬著牙勉強擠出幾個字:“是,將,將軍說的是。”

蕭嶼掏出腰間的腰牌,桀驁不馴地說道:“今日起,守備軍由我蕭長淩全權管轄,皇上看得起蕭某,讓我去督促皇陵修繕,並沒有革了我車騎將軍的職,這歪風邪氣是該整頓整頓了。”

“茲有縱容軍紀渙散之將領,賞軍棍三十,軍中聚眾賭博者,賞軍棍三十,罰俸三月,領婦女入營縱淫者,卸了鎧甲,上交符牌,賞軍棍三十後逐出軍營,此生不再錄用。”

跪著的將士們無一敢出聲,也無一人敢動,半晌後,蕭嶼提了音量:“怎麼,是我說的話不管用?那麼誰的話管用?”

這時有一人呼聲道:“將軍身份尊貴,自是說一不二,可這守備軍上上下下打滿打算都有一萬來人,這十幾年來都是這麼過的,剛新入軍營的,沒人管也隻能跟著老兵這麼乾,將軍此舉要罰那就是要罰全軍啊。”

守備軍攏共一萬來人,但也不至於全都如此,祁都分散的軍營中,數月前去過的其他軍營也是有做的好的。

蕭嶼撿起地上的一把弓弩,試著拉弦,這種弓他拉得太容易了,輕便,射出去的箭殺傷力不夠,打起仗來也不過如此。

“即便是全軍,罰的不該嗎?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朝廷年年拿著百姓的賦稅養著你們,就是讓你們這般懈怠的,看看你們現在都什麼樣子,私底下要怎麼玩,怎麼鬨,有點自己嗜好,那沒什麼,倘若帶到軍營裡,那就是不行,一是一,二是二,軍法處置。”

“還有對本將的處置有異議的,儘管提,彆受了這罰後心裡再有怨氣,背地裡給我擾亂軍心,殺無赦。”他字字鏗鏘,氣勢如虹,往那一站就該是那統領萬軍的將才。

他都說到這份上了,哪還有人再敢說話。

“既沒有,塵起,監罰。”他揮著手讓人去把地上的程勉抬起,受的一腳那是他該得的,當著他蕭長淩的麵說這種話,那是不把疆北軍這麼些年的出生入死放眼裡,這也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程勉還是受了三十軍棍,杖完後就被抬下去醫治了,受了罰的都給放了三天假期養傷,縱淫者逐出軍營,帶入軍營的婦女則是被送去了大理寺詔獄,審過一番倒也沒審出什麼底細,都是外邊找人送進來的普通青樓女子。

旁人覺得這事可小,在他看來這事壓根小不了,要是有心之人派了奸細入了軍營,這守門的,巡查的,督察的,還有兵部哪一關卡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無一幸免。

蕭嶼整頓軍營的事,也傳到了朝上。

秋意漸濃,晚風習習,蕭府聽雪堂內,時七給封九川和蕭嶼倒著酒。

“怎麼每次來都翻牆?這樣顯得我們府裡的暗衛很不專業。”蕭嶼打趣道。

封九川輕笑:“你府裡的暗衛若不是受了你的意,誰敢放我進來。況且,走正門怕人瞧見不是,堂堂祁都世子夜會蕭郎,這傳出去我怕對你名聲不好啊。”

蕭嶼有些無語,剛端起的酒杯又放了下去,嫌棄道:“你要是這麼說話,我可就叫人請你回去了。”

封九川平日也是一副文質彬彬的儒雅公子,在祁都是出了名的公子世無雙,富家小姐們都爭著搶著能在他那混個臉熟,也就隻有在蕭嶼一起時才會放鬆些,展現自己不羈的一麵。

封九川嗤笑:“這不看你興致不高,跟你鬨著玩呢,盯著你府裡的什麼人都有,走正門可不行。不過你昨日在軍營的事我可都聽說了啊,這祁都守備軍已經荒廢十幾年了,按理說天子皇城不應如此,可早些年梁家任命提督後,也是想要振興軍營的,隻是吏部不肯撥款啊,兵部也不作為,那些錢都用在皇上看得到的錦衣衛和禁軍身上。”

“錦衣衛?”蕭嶼凝思片刻道。

“怎麼了?”

“錦衣衛和禁軍職權怎麼能跟守備軍相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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