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安慰提醒道:“父親,聖旨已下,咱們應該喜承天恩,祭拜先祖,昭告九族,讓外人知道,這門婚事,沈家樂意至極,全都城都已知曉,蕭將軍幽州榮盛而歸,不求功名利祿,隻求一門親事,那麼這門親事就極為莊重,茲事體大,於他於皇上,都是不容輕視的,沈家是高攀了這門親事,當滿心歡喜才對。”
沈從言聞聲,隻好舒展眉間的憂慮:“輕兒說的是。”
“沈家逢此大喜,與眾同樂,賞府上所有家奴傭人二兩銀子。”
管家躬身道:“是,大人。恭賀大人,恭賀三小姐。”
前廳的下人齊聲賀道:“恭賀大人,恭賀三小姐。”
沈從言雖重利,但也重禮教,孝道,他希望自己女兒能高攀上世家公子,隻是蕭家不太一樣,按理說皇帝會擇一門更好的親事給他,為何最後卻花落沈家?莫非真是蕭嶼說的那般,他對沈輕情深義重,非她不可?
沈輕回了院內後仍心不在焉,細長白皙的手指,還撥弄著的那把未收琴的琴,琴音雜亂無章,很是刺耳,可她卻全然不覺,思緒早已到了九霄雲外。
亂撥的琴音讓人心煩意亂,白露捂著耳朵,委屈問:“小姐,再談白露耳朵都要震破了。”
嘶——咚——
琴弦斷裂,沈輕下意識抽回手,白露緊張地拿過沈輕的手:“小姐,怎的這般心不在焉,若是傷了手,冬日裡可不好養護。”
她端詳許久確認沒有傷口才放下心。
“小姐,可是因賜婚一事傷神?”白露把暖好的湯婆子放在沈輕手上。
沈輕接過湯婆子未說話,起身在梨花樹下漫無目的地踱步。
良久,望著院牆四方天地,緩緩道:“白露,我從未想過日後會嫁給什麼樣的人。”
“這世道如此,女子的命運從來由不得自己選,生來是女子,命運就已注定要以家族榮耀掛鉤。女子不得出人頭地,不得行商露頭,不得科考入仕,需恪守女德,相夫教子,度過餘生。”
“小姐……”
沈輕垂眸苦笑,又自我安慰道:“無事,隻是一時感慨罷了,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我早已看透,可真這一日到來,還是會有些悵然。”
白露安慰著:“小姐,我瞧著蕭將軍也不像壞人,他幾次出手幫您,卻未曾提過非分之求,即便是二小姐所說那般,看上您的容貌,那也是真心求娶您的。”
“真心?”沈輕淡淡一笑。
“小姐就不要想啦,安心的等著出嫁,馬上就到年關了,婚期怎麼也要到年後開春,小姐可以給自己備著嫁衣了。”白露還是有些欣喜的。
“這琴弦斷了,讓驚蟄拿去西街琴行修一下吧。”沈輕視線放在斷弦的琴上,吩咐道。
“是,小姐,不過驚蟄這會兒出去了,等她回來我再讓她去。”
上午聖旨剛傳到沈家,下午消息已傳遍祁都大街小巷,平承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