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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沿著天空掃掠屋簷,蕭府院落裡撒滿枯黃的落葉,灑掃小廝掃著枯葉,竹條掃帚摩擦地麵颯颯作響,蕭嶼西上已有月餘,沈輕回沈府住了半月之久,昨日才回的蕭府,驚蟄從院外小跑入內,手裡拿著信封。
沈輕剛起床洗漱端坐妝台,白露給描著眉,驚蟄輕聲道:“夫人,主子又來信了。”
二人齊齊轉身,沈輕麵帶喜悅,伸手接過驚蟄遞來的信,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蒼勁有力的筆鋒湧入眸底。
“吾妻輕兒,見信如晤,展信舒顏,彆後月餘,殊深馳係,與卿成婚不過數月,承聖恩不得已領兵西行,置卿孤身於都城。
吾不在身側,汝要時刻謹記愛重身子,莫要耍性,都城秋意已至,寒風肆起,早晚出行須添衣禦寒,不可貪涼,夜裡難寢,不可飲酒。
聊城偏遠,一路風沙之大,卻廣闊無垠,令人心往神馳,若非身肩要事,定要在這廣闊天地之下儘情縱馬一場,行軍雖苦,心有所係,卻也樂得其所。
回想一年前幽州出證前夕,月下驚鴻,佳人送彆,仿若昨日,西邊戰事初起,一切順利,勿要憂思,今夜坐於軍帳之內,記起輕兒生辰將至,不能陪在身側實感愧責,千裡之遙,隻能憑月以寄思念,甚是掛懷。
夜深人靜時隻顧影自憐,入榻難眠,相思何解,唯見卿也,待君歸來,攬卿入懷,訴儘相思。”
攬卿入懷,訴儘相思。
沈輕一字一字品著,念著,揣測著蕭嶼落筆之意,信中滿是牽掛,白皙的臉頰逐漸泛起紅暈,於她而言又何嘗不是,遠在都城,隻能日日盼著書信以報平安,住回沈家也是想著父親在朝為官,若是西北戰事有何消息,定能事先知曉,也好打聽一二。
看完來信,沈輕陷入深深的意想中。
驚蟄見她心事重重,擔心主子有事,便問道:“夫人怎麼不說話了,可是主子他們出了何事?”
白露倒是心細,瞧見沈輕臉上那抹紅潤,便知又是蕭嶼信中情話勾起她的羞怯,隻好拉開驚蟄,好笑地打趣著:“平日看著你挺機靈的,怎麼這會又成榆木腦袋了,夫人是高興。”
驚蟄尋思後說道:“真的?高興夫人怎麼不笑。”
沈輕收起信箋,仔細收入檀木首飾盒內存放好,這是蕭嶼西征後寄回來的第二封信,被她保管得很好,沈輕抬眸望著驚蟄,溫聲道:“驚蟄,將軍無事,塵起和時七也好。”
驚蟄這才安心,反而安慰道:“既如此夫人夜裡也可好睡些,近日守夜時總聽著您夜裡轉輾反側,翻來覆去的,許是心中擔憂難以安睡,現在戰事應是快到膠著階段了,往後主子也更難有時間寫信回來,我會多向朝中打探消息,夫人若還是不好睡,我隻能給您開些安眠的湯藥了,主子回來看到您消瘦了,我是要被問責的。”
沈輕親和一笑:“不怕,我擔著。”
驚蟄也笑了,貧嘴道:“夫人真是人美心善,難怪主子喜歡。”
白露在一旁掩麵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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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山西部山腳,邊屠努身披狼皮皮襖,彎刀背於肩側,臨駕駿馬之上,死侍頭領帶著僅存的一百多號人立於大軍前。
“大將軍。”
邊屠努未下馬,將刀掛於腰側右手放於胸前對著著黑衣頭領微微點頭:“辛苦了。”
邊屠努嘴角溢出狂妄不屑的笑,“蕭嶼小兒,不過如此,大燕山我們可熟的很啊。”
“所有人聽令,隨我一同誅殺大祁小兒。”
鐵馬越過高山峻嶺。
祁軍剛修整兩個時辰,哨兵再次傳號警戒,蕭嶼抄起重劍踏出軍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