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房走回梨園也不是很遠,果然一個下人都見不著,冷冷清清的,隻有絕影醒來後就跟在蕭嶼身後。
回到梨園後白露給兩人拿了乾淨的裡衣換上,重新給沈輕梳了發髻,蕭嶼則是坐在軟榻上,有一下沒一下地看著手裡的話本,熱水備好了,蕭嶼說兩個人一起洗快一點,沈輕不信,白露很識眼色。
“奴婢在外候著,有事叫奴婢一聲就行。”
沈輕今日著實被他弄怕了,現下身上還是軟趴趴無力得緊,麵上雖心如止水,心裡早已百般愁苦,不過倒是她想多了,沐浴時蕭嶼沒把她怎麼樣,就是細細地撫了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從耳根蔓延到胸前都是他咬的紅痕,腰上,腿上,全都是,此刻心裡懊惱自己做狠了,把人傷成這樣,平日裡他都是很溫柔的,隻要沈輕叫疼,他都要放輕動作。不過他也沒落著好處,背上胸前抓痕都是沈輕還給他的。
兩人沐浴完後,趁著用膳之餘,蕭嶼昭見了塵起和時七。
二人入了寢屋行了禮。
蕭嶼擺弄桌上茶具,“士兵安置的名單都列好了,這幾日各部複查結果也要出來,難免會有有心之人從中作梗,且要公平以待,不能因為是哪位官員的陰親就厚此薄彼,也要避免個中官員和稀泥,這事辦起來說難不難,說易也不易,不能鬆懈了,得要盯緊,塵起你心細,這幾日都多留著心,辛苦多跑幾趟六部。”
“嗯。”
塵起因著書房一事一時還沒法正視二人,有些彆扭。
嗯!!他沒說是,也沒說好,就嗯了一聲。
蕭嶼不知他哪根筋搭錯了,冷不丁斥責道:“好就好,是就是,嗯的什麼勁?”
“是,主子。”塵起被斥後,嘴上倒是敬著,臉上還是那副樣子。
蕭嶼睨著他,繼而把矛頭指向時七,語氣裡都是嫌棄,“你又怎麼了?”
蕭嶼還以為是時七這個缺心眼的惹了他,不分青紅皂白地問。
時七這個委屈,他哪知道,逮從書房走之後塵起就這樣,問也不說啊。
時七磕磕巴巴,不知自己怎麼得罪這二位爺了,“這……主子,我沒事啊。”
“明天去備些禮,過兩日我要同夫人回趟沈府。”陪沈輕回娘家,也是啊,他從荊州回來一直也沒去拜訪過,雖是說同朝為官,下了朝也沒有多餘的禮,現下升官了,裡子麵子都要做,他自己倒無所謂,做的是沈輕的麵。
私底下在自己府裡對沈輕再好旁人也看不見,隻有他做好了,禮數到位,旁人看來才是真正的愛重這個夫人。
時七最會打點這些人脈關係,這事隻有他能做,也不需要問準備什麼,按照禮製來總不會錯。
時七興致勃勃接下任務:“是,主子。”
蕭嶼又瞟了塵起一眼,“你們二人有事嗎?”
時七也瞧了塵起一眼才回答:“無事啊。”
“那一起用膳吧,廚房裡做了許多菜。”
巳時的日光很是明豔,春風吹著人容易犯困,沈從言得知蕭嶼和沈輕要回來,早早就命下人準備豐盛的宴席,沈家大大小小站在門前候了有小半時辰,終於是看到了蕭府的馬車。
沈家人熱情的迎著人,沈從言麵上和藹,毫無疑問的慈父形象,一家人和和睦睦,蕭嶼倒是想起在疆北鄴城時,父親和叔父每每出戰回來,嬸嬸就領著他和蕭行兄弟二人在府外候著。
這一刻他還真覺得有點家的模樣。
蕭嶼扶著沈輕下了馬車,沈從言恭敬地給蕭嶼拱手行禮,雖是蕭嶼嶽父,但是蕭嶼身份尊貴,官職又擺在那,他自然不能直呼其名:“蕭將軍一路辛苦,裡邊請。”
“嶽父大人。”蕭嶼也笑著,手臂攬著沈輕,沈輕微微低身,一一問候:“父親,母親,大哥,二姐。”
沈母嘴角都要裂爛了,這樣尊貴的女婿,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如今又是朝中新貴,陛下倚重之人,那前途無量,功名赫赫,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她可不得做足麵子。
沈跡囑咐道:“父親,先請蕭將軍和三妹妹入內吧,人多眼雜的,府外不是敘舊的地兒。”
沈從言深感如是:“對對對,將軍裡邊請。”
沈從言在前頭領著,沈跡和眾人跟在身後,蕭嶼沒讓沈輕離了自己讓她與女眷同行,而是把人掛在身旁。他要讓沈家知道自己對沈輕的重視。
宴席上沈從言和沈跡給蕭嶼和沈輕敬著酒,這是家宴,一家子圍在一桌吃飯,蕭嶼沒拘著,有說有笑,言笑晏晏,宴席末了,女眷們都吃飽退下,他們男兒還在喝著酒,沈輕本要回自個院子休息片刻的,趁著這空,沈母卻叫了沈輕去她院子說話,沈輕不好拒絕,隻能應下。
沈母臉上笑得和善,握著沈輕的手,母慈子孝:“還是輕兒命好,嫁了蕭將軍這樣的才俊,風華正茂,前途似錦,我雖不常出門,可隻要去了外頭,逢人就與我說,我們沈家三小姐嫁的好,夫郎寵愛,恩愛有加,我也是放心了,我那九泉之下的姐姐若是知道你如今過得好,也要安心了。”
沈輕聽她一番肺腑之言,不知她心裡盤算何事,但她知道,一定有求於她,叉開了話題:“母親,聽說二姐姐最近也在議親了,不知父親和母親給二姐姐挑中了哪家?”
說到這,沈母麵容憔悴,很是傷神:“你知道的,咱們家門戶小,從東洲來的,與祁都的世家交情淺,沒什麼關係,在祁都著實是沒有能看上咱們家的,你說像蕭將軍這樣求著皇上娶的世上能有幾個,你父親拖著關係在你蘇州舅舅家,給介紹了一門,也沒成。”
沈輕細細聽著,配合道:“沒成?二姐姐不願意還是?”
“你舅舅說這人也算是少年英才,與你舅舅家算世交,那男子嘛先前在吏部任職,後來被任命幽州刺史,身世是不錯的,隻是幽州太遠了,看不見夠不著的,我跟你父親也都不放心。”
沈輕越聽這人越熟悉,幽州刺史,不就是楚淮序嘛,再者,二姐姐沈佳嫁到幽州又不是不能回來,楚淮序隻是臨危受命派遣到幽州的,無需幾年就能調回祁都,升官是遲早的事,也就幾年就這般不舍,當初把年僅八歲的她丟在蘇州,一走就是五六年,除了父親偶爾書信,近乎是不聞不問,怎麼就舍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