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郭學林跟北寰言說過那人似乎很急以後,北寰言心思就不在宴席上。
郭學林想著人已經來了,禮也送到了,便找了個由頭跟北寰言一起從池棋的生辰宴上退了下來。
馬車用的是郭學林的,郭學林先把北寰言送回府。
郭學林才徑自回府。
他回府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祖父郭睿明。
郭睿明這段時間正在因為貢品沉船案頭疼。
到許景摯這一代,中書令這個位置的權利已經是東陵名副其實的首席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既然是首席宰相,自然是要替陛下分憂。沉船案一出,郭學林成日往臨府跑。郭睿明就知道自己這長孫是留不住了。
門房來跟郭睿明回稟說長孫郭學林回來了。
郭睿明點頭說知道了。
不一會兒,郭學林就來郭睿明的書房問安。
已經是夜半時分,郭睿明書房裡依然燭火通明。
郭睿明見郭學林來,讓他先坐,自己則是繼續看往年江南漕運的折子。
“你與言少卿一起去的池府?”郭睿明盯著手上的折子,低聲問道。
“恩,阿言也想看看池家宴席是什麼規製,就帶他去了。”郭學林應了一聲,站起身,往郭睿明身邊踱,“祖父,您在看什麼呢?”
郭睿明放下一本折子,又拿起□□:“看看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江南漕運上奏說開始沉船的。”
“這些事,阿言去江南巡查一遍,就知道了。祖父為何還要自己看?”郭學林不解。
郭睿明聞言,抬眸看了一眼郭學林:“阿言?”
郭學林輕咳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回道:“我跟北寰言說,朋友之間都是這麼稱呼對方的。”
郭睿明放下手中的折子,歎了一口氣,道:“你是鐵了心要跟著他去南巡河道?”
郭學林點頭:“祖父一直教我說天大地大,若是我在入仕之前能多出去走走看看也是好的。眼下阿言要去巡查河道,我跟著去也算是長見識。再者他身邊跟著淩信,還有安王殿下培養的兩個親信,一路有藏息閣、寧遠商號保駕護航,最多就是行程上辛苦些,也不會真的有危險。這麼好的機會,我怎麼可能錯過?”
郭睿明蹙眉:“我確實擔心你出去有危險。北寰言這次要動的是江南漕運,那一帶的利益圈,可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
郭學林道:“江南漕運是東陵通西北的水上要道,其過往貨船,日進千帆。那邊利益確實不是我們可以隨便動的。安王殿下在的時候與先帝一起整治了北境官場,南境官場北寰言之前去巡查也整治了一番,可即便是這樣,江南漕運依然出了事,這說明什麼?”
郭睿明深吸一口氣,不言語。
郭學林看了一眼郭睿明,繼續道:“這說明,南境官場沉屙已深,若是不下重藥去除,受苦的終將是百姓。阿言深諳其中道理,所以他才要巡查江南河道。”
郭睿明仰頭,目光落在屋脊之上:“我年事已高,許久不曾外放曆練。這些年東陵一派祥和之象,比早些年更加富足,這些小事朝廷也不怎麼上過心,隻是叫地方官自己處理。而今你說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不是巧合,是有人刻意謀劃,有更大的圖謀……說實話,我真的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