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長廊儘頭,一間屋子前麵,北寰言停下腳步,蹙眉細聽:“這不像是哭。”
淩信也停下腳步,側目聽著。
確實不像是哭,倒像是……
兩人相視一眼,齊齊反應過來,破門而入。
隻見一個女子倒在血泊裡,一抽一抽,捂著脖子,發出嗚嗚的聲音,奄奄一息,眼看就沒救了。
淩信眼角目光掃見窗戶微動,腳下一點便躍到窗戶邊上。
那窗戶大開,隨風擺動,碰撞著窗側。
嫣然宛若紅河一般的長街上看不見一個人。
“跑了?”北寰言望向淩信的方向。
淩信回眸,點點頭。
下一刻,原本寂靜的雛鳳樓變得嘈雜起來。
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從外向內,在門外停住。
領頭的人手裡挑著燈,握著刀,看見屋裡情景當即抬刀指著屋裡兩個少年喝道:“彆動!”
北寰言回身,看見這屋子門口圍滿了衙役。
淩信側目看向窗外,樓下也有衙役挑著燈籠,持刀守著,防止他們越窗逃跑。
領頭衙役進屋,身後跟著三個跟班。
那衙役給身後跟班一個眼神,冷哼道:“好大的膽子,小小年紀,竟然敢當街行凶?!來人,上鐐銬,給我帶回衙門去!”
淩信蹙眉,兩步走到北寰言身邊,剛要說什麼,北寰言伸手攔住了他,遞給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後麵的跟班帶著鐐銬,想來銬人。
不成想,這兩個人手腕不似成年人那般粗壯,是十四五歲少年人的纖細,帶上了直往下掉。
北寰言道:“不用這麼麻煩,我們隨你們回衙門。”
領頭的衙役在衙門待了十年之久,從來沒遇見過這樣殺了人不跑,冷靜過頭的少年。
不由得細細打量起這兩個少年人——
一個身著淡碧色錦緞對襟長袍,外麵罩著白色紗衣,直垂到地。
隻看這衣裳上的複雜難織暗紋就知道這身衣服不是一般人可得。
他沒有帶冠,隻是用一根白色的綢緞束了兩側的頭發在身後,墨發法如瀑一般,披在身後、落在胸前。
這少年淡定地雙手攏袖站定,廣袖在他身前一絲不苟地展著。
廣袖下腰封上隻有正中鑲了一塊白玉,其他便沒有能識彆出身份的墜飾。
稚嫩的容顏承著樓裡的紅光看不真切,隱約能看見他精雕細琢的臉龐耀出一副妖媚的模樣。
若不是身著男子的衣裳,隻看樣貌根本辯不出這少年是男是女。
少年身姿挺拔,個子不高,往那一站,卻有一股與生俱來的貴氣,讓人不敢輕觸。
衙役見這少年不卑不亢盯著他,問話都不順:“你、你叫什麼?”
少年看向他回答:“北寰言。”
衙役轉頭又看向另外一個少年——
這少年個頭比身邊碧衣少年個頭稍高,留著一頭短發,在後麵留了些許頭發編成了一個細長的小辮。
一身深藍色輕紗薄衣,衣襟邊緣用金線繡著花紋。廣袖下蓋著臂護,上身穿了一件白色暗紋小衣短裝,下身則是剛過膝蓋,能分成四頁方便行動的短袍,一眼就能看見腳上穿著鹿皮長靴,做工細膩。
腰封是銀白色,正中也鑲有一塊白玉。腰間也沒帶能識彆身份的墜飾。
這藍衣少年雙手環抱在胸口,冷冷地望著衙役。
他雖然沒有碧衣少年看上去貴氣逼人,卻是一副江湖人的模樣。長得極其秀氣,眼眸與周身都散發出一股淩冽之氣。
宛若一把劍的少年人。
這少年意氣風發,穿著打扮儼然是江湖名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