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衣袖裡掏出一小包碎銀子,走上前,遞給黃海,聲音溫和得如三月裡春風:“言公子初來乍到,需要各位弟兄幫扶。這些碎銀子是言公子賞給你們喝酒的。隻要你們做事勤懇,差事辦得漂亮,公子還有嘉獎。”
黃海隻是愣一下,便回過味來,拿著銀子,帶著弟兄單膝跪下:“公子有事儘管吩咐!我們兄弟幾個萬死不辭!”
縱尚在一邊看得眼睛直跳。
帝君身邊當紅內官親自替北寰言走人情。
這小公子不食人間煙火不打緊,他身邊有人懂事就行。
縱尚能混到這個位置也是宦海裡摸爬滾打過,如果到這都看不明白北寰言在朝中的地位,他這刺史也不用再當了。
他連忙道:“言公子還沒有落腳點的地方吧?如果言公子不嫌棄下官寒舍……”
北寰言望向縱尚:“我住官驛。”
縱尚心下一驚,道:“公子不知,官驛居住條件……”
北寰言不再理會他,轉身對景雀道:“有勞景大監先去官驛幫我打理一二。”
景雀欠身:“是,我這就去。”
景雀立即帶著儀仗立即去了沁春城官驛。
北寰言轉頭對縱尚道:“我要去看看雛鳳樓。縱大人在府衙裡忙罷,不用管我。”
說罷便甩袖,出了府衙。根本不給縱尚巴結他的機會。
縱尚連忙招呼黃海:“跟上,跟上!看看言公子有什麼需要,你們跟著點!”
黃海一行人連忙跟上。
景雀走之前留了兩匹馬給北寰言,北寰言認得那馬,是帝君點他為狀元的時候賞賜的一匹通體雪白的寶馬,隻在眉心有一點黑。
淩信的馬則是他十二歲中了武狀元之後,帝君賞給他的。這馬與北寰言的馬完全相反。通體黑色,眉心有一點白。
北寰言出門,翻身上馬,一甩馬鞭,馬就小跑起來。
淩信騎馬跟在後麵。
兩人剛走,縱尚立即喚來長史道:“你快去派人通知南境五州同僚以及裴節度使,就說陛下派來巡察使,巡查南境一切事物,讓他們早做準備!”
*
淩信跟在北寰言後麵,道:“你現在去雛鳳樓有什麼用?都一晚上了,該沒得都沒了。”
北寰言隻說:“去看看。”
他特地給了沁春城這些狗急跳牆的人一晚上的時間,就是要看看這些人是怎麼動作的。
雛鳳樓,隻是一個開始。
他們動作越多,事就越好查。
北寰言驅馬,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到了西街的雛鳳樓。
還沒接近雛鳳樓,就看見雛鳳樓隔壁院子還有人救火。
他坐在馬上,看得清楚,這院子占地麵積極廣,被燒得渣都不剩。
淩信勒馬,睜大了眼睛,一聲驚呼:“難怪早上那麼大動靜,原來是燒了這麼大一片院子。北寰舞可以啊!”
北寰言隻是掃了一眼,眉峰便緩緩蹙在一起:“這不是小舞乾的。這地方院子與院子之間隔了那麼遠,即便是燒,也隻能燒一棟,怎麼可能全燒了?明顯是有人刻意為之。”
北寰言下馬,想要進去看看。
黃海一群人沒馬,隻能靠跑的。
等他們氣喘籲籲地跟上北寰言的腳步,才看見北寰言立在中街,看雛鳳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