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睜開眼,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子,在她床前忙來忙去。
她輕輕地喚了一聲:“小芷。”
淩芷聽見北寰舞喚她立即轉過頭,蹬蹬蹬跑過來,爬在床邊,眨了眨圓圓眼睛問:“舞姐姐,你還難受嗎?有沒有什麼地方特彆疼的?”
北寰舞搖搖頭說:“就,手上疼。”
淩芷點點頭:“嗯,沒事的舞姐姐,我已經幫你檢查了身子,哥哥留了一張字條,說你的右手可能有骨裂,我仔仔細細檢查過了,沒骨裂。就是手肘有錯位,我已經幫你接回去了。”
說著淩芷轉身去桌上把藥小心翼翼地端了過來:“我想著你也快醒了,就把藥提前熬出來了。不燙,我嘗過溫度了。舞姐姐快喝吧。”
北寰舞動了動右手,隻覺得疼,她好聲好氣地說:“我手疼,你喂我吧。”
“哦……”淩芷點點頭,坐在床榻上,拿起勺子,一勺子一勺子地吧藥喂給北寰舞。
北寰舞喝藥的時候,盯著淩芷看。
許久沒見這小丫頭了,倒是跟小時候一樣,沒怎麼變。
還是留著齊劉海,紮了兩個圓圓地發髻在腦袋左右兩邊,發髻中間還把多餘的頭發編成了小麻花辮,她頭發長長了,以前小麻花辮隻能耷拉在肩膀上,現在都快到腰了。
可愛的發髻上還一邊帶了一朵帶著穗子的白色芍藥鮮花。
才十一歲,到處都是圓滾滾的樣子沒長開。
眼睛圓圓的,鼻頭圓圓的,嘴巴圓嘟嘟的,臉是圓的,腦袋也是圓的。
看上去很是可愛。
好像一隻剛出生沒多久圓滾滾的小奶狗。
北寰舞盯著她發髻上的芍藥花直笑:“芍藥給你帶上去的?”
淩芷點點頭:“芍藥姐姐覺得我帶著好看。”
“確實挺好看的。”
北寰舞就著碗,直接一口把藥乾了:“唔,好苦。”
淩芷立即從衣袖裡拿出一個紙包:“舞姐姐,我有糖!”
“幫我剝開,我要吃。”
“好。”淩芷很認真地把糖剝開,塞進北寰舞的嘴裡。
北寰舞嘴裡嚼著糖,問她:“我要休息幾日啊?”
淩芷眨眨黑溜溜的大眼睛:“幾日?舞姐姐要好好休息三個月才是!傷筋動骨一百天,你以為是說說而已嗎?”
“那麼久?”
北寰舞沒想到硬接那一刀,就讓讓她傷的那麼重。
淩芷連連點頭:“是呀!如果不是哥哥回來先幫你下了針,可能都要在家裡休養半年呢!”
“你哥回來過了?那我哥是不是也回來過了?”
北寰舞蹙眉,北寰言是怎麼回來的?
他身邊一直都人監視,回來不是把人都帶到寧府了嗎?!
轉念又想,以北寰言與淩信的本事,甩掉小尾巴應該還挺簡單的。回來一趟應該也不是難事。
他應該已經查到河水裡的女屍了吧?
“舞姐姐,你餓不餓啊?”淩芷抵頭把放在床邊的針包收拾好,“我讓芍藥姐姐幫你端點飯過來好嗎?”
“嗯。”北寰舞點點頭,“外麵天黑,你小心點。”
淩芷把小針包塞進隨身攜帶的小背包裡,轉身就往院子裡跑。
北寰舞覺得這事情有點亂,需要捋一捋。
她靠向床頭,閉上眼睛,思緒轉得飛快。
她與時均白能找到那河裡的女屍,多虧了那個書生指引。
可那書生,為什麼要引著他們去找女屍呢?
北寰舞想著之前時均白說的話。
那一晚,雛鳳樓隔壁起火的宅子裡沒有任何人出來。他守了一夜都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