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洗完,自己上床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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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寰舞包了一堆好吃的回寧府給平安淩芷兩個小孩吃。
時均白跟著北寰言去南境五州勘察地下神道,一路上都很鬱悶。
悶了一路。
回來還一直悶著。
北寰舞實在受不了時均白這副德行,把淩芷跟平安哄走了,回頭看向時均白:“我說你有必要這樣走一路煩一路嗎?你這樣,是你小叔叔看見你替他憂心,收手不乾啊?還是陛下看見你這樣能網開一麵啊?”
時均白蹙眉。
“你現在想這些也於事無補。有什麼不理解的地方,等這事了了直接皇陵去問他不就好了嗎?”
北寰舞鼓著臉,圓滾滾的。
時均白也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狀態不好。
他第一次遇見這種事。
在他眼裡,他的小叔叔是天底下最好、最聰明、最溫柔的人。
整個家族裡就屬他奇門遁甲造詣最高。
時均白能認出那地下神道是時靈設計的,也是因為時靈把他設計皇陵的思路跟時均白說過。時均白私下裡也見過皇陵的設計圖紙。
皇陵設計是秘密。
時靈卻覺得告訴時均白,時均白能學到更多,便一直在私下偷偷地教他這一代的皇陵設計特點。
時均白一直覺得隻要等他繼承了時家家主,就可以改變皇陵設計者必須殉葬的規定。
他怎麼也沒想到時靈竟然會鋌而走險,直接選擇參與謀反。
時均白最近煩得很,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那麼聰明的人,會在這件事上犯糊塗。
聽見北寰舞出言不遜,他態度自然也不會好,不耐煩地嚷回去,發了一頓脾氣:“我根本都不知道要怎麼去找我小叔叔談這事!”
時均白待人總有一種從容不迫、流雲容容的那種和煦。
北寰舞還以為時均白溫溫吞吞的樣子是隨了他爹,沒想到他也有自己的脾氣。
時均白吼了一聲,當即反應過來自己沒控製住情緒。
北寰舞睜大了眼睛看著他,臉上掛著委屈。
時均白立即收了脾氣:“不是,我不是對你發脾氣……我就是……”
從來沒人這樣吼過她,北寰舞頓時覺得自己的好心被當成驢肝肺,氣得要死,一跺腳跑了。
時均白懊惱,北寰舞再怎麼也是外人,即便是這段時間一直跟他在一起,也沒必要一定要聽他發脾氣。
他歎了一口氣,懨懨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
縱尚這些時日在審左敬業的案子,朝乾夕惕。今日難得回去早些,沐浴之後,便早早地上了床。
在床上躺著,他也沒立即入睡。
這案子有幾個窟窿沒堵住,他知道,北寰言也知道。
左敬業修地下神道,明顯是想要起兵造反拿下南境五州。
起兵造反,不僅需要錢還需要兵。
一部分錢走的是雛鳳樓的賬,另一部分花銷是從哪裡走的呢?再者,造反的兵又從哪來呢?
這段時間縱尚想了許久,他心裡有一個大概的猜想。
左敬業的身份是南澤王的一個侍衛。
這事跟南澤王脫不了乾係,可起兵造反這種事,沒有人證物證,誰也不敢輕易去南澤王城提審南澤王。
縱尚也想到了雪娘手上有賄賂南境官員的賬本。
可那賬本後來被如玉偷出來,便失了蹤跡。
北寰言南境巡查回來,看他結案卷宗,不做聲。沒說案子辦得怎麼樣,也沒說什麼時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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