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誰敢推舉?
誰查這案子,就注定了要得罪朝廷六部的官員。
這些人還想著在朝廷混幾年能不能提拔往上升遷。平日裡巴結朝廷六部的官員還來不及,誰敢在這裡直接把這幾個部門全部都給得罪了?
難不成是有人覺得自己命長,還是覺得自己官運太順?!
北寰言登閣拜相這一仗打得太漂亮。
所有人都因為北寰言年紀小而輕視了他。
所有人都覺得南澤王謀反的事情,牽扯朝廷六部,隻要推出去一個工部右侍郎時靈,這事能夠輕易解決,不牽扯任何朝廷內部。於是有人找到錦海這個並不聰明的人,拋出一個根本不是原則性的問題來為難北寰言。
北寰言本就不是一個目光短淺隻看朝夕的人。
錦海想用避嫌這事讓北寰言放手這個案子。
北寰言懶得理會,直接讓案子牽扯朝廷要害部門,讓所有人都不敢置喙。
他不反駁,也不被人牽著鼻子走,而是直接指這案子症結所在。
或許他跟時靈的侄子關係密切,可這又怎麼樣呢?
北寰言的身份允許他盤查朝廷六部,這南澤王謀反一案本就是他查出來的。還有誰比他更清楚其中緣由呢?
朝廷上這些跟著許景摯混了十六年的堂官們難道沒看清楚?
封北寰言為大理寺少卿,給他聖旨提調南澤王謀反案的所有卷宗與證人——這案子歸根到底就是陛下想查!
許景摯根本就不信,這案子到時靈這就結束了!
有陛下的聖旨在上,北寰言以一人之力舌戰群臣在後,其實都是為了這個案子名正言順地讓北寰言查鋪的路!
許景摯也知道自己這一道冊封的聖旨下去,朝堂上堂官們微詞頗多。
安王府本應有冊封卻沒有冊封的世子,十二歲的新科狀元,十三歲的翰林大學士,十五歲大理寺少卿,當朝宰輔。
這些榮光聚集在身上,於北寰言而言不是一件幸事。
可許景摯就是有這樣的當帝王的才謀。
南澤王謀反一案給北寰言帶來的不僅僅是名正言順地站在朝堂之上成為他的劍。
更是告訴所有的人,有些事,隻有北寰言這樣一個集一身榮光,身份特殊,世家特殊的人才能做。
巍峨朝堂在晨光中金碧璀璨。
許景摯坐在龍椅上,冠上的珠簾擋著那片即將躍出地平線的耀眼的光。
他以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晦澀目光俯瞰堂下文武百官。
這預示著朝廷六部官員堂上堂下敷衍行事十六年的平衡,也終將因為北寰言登朝而全然打破。
任何一個朝廷巨軌驅行十六年,車輪之上都會攀附著泥點汙漬。
隻有把這些泥點汙漬全部清洗掉,才能讓這座曆史的軌跡更加閃亮輝煌。
沒有人上前推舉,也沒有人敢再說話。
許景摯望著他親手給北寰言打造的生辰禮,歡喜不已。
任何一個帝王都可以把那金色的魚袋送給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讓他成為宰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