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繞彎子,沒意思。
北寰舞踱步回到郭學林麵前,挑眉,站直了身子:“你這是篤定了我不會同意陛下的指婚,有恃無恐是吧?”
郭學林頷首:“舞姑娘這麼想就想岔了。”
“哦?”北寰舞雙手抱在胸口,“你還有什麼高見?”
“我更願意舞姑娘把我稱為最後的退路。”郭學林抬眸緩緩地說道,“姑娘現在還沒有到非要用我這最後一條退路不可的地步,不是嗎?”
北寰舞很是意外,這樣一個家世顯赫,聰敏過人的小狐狸,竟然願意當她最後的退路?
郭學林看得出來北寰舞很驚訝,溫和地笑道:“我若入仕,日後為臣,輔佐的必是太子。而言少卿早我入仕,資曆比我老。老一輩退下去了,我們年輕一輩頂上去,我與言少卿同朝為官,自然要相互幫襯。”
“你也是宰輔之資,”北寰舞望著他,“你不知道樹大招風,帝王製衡這話嗎?”
“臣強則臣掌權,君強則君掌權。”郭學林負手而立,似笑非笑地說,“哪朝哪代都要出幾個權臣。眼下主少,卻也能看出來,到我們這一代,是權臣治下。我與言少卿日後,必是手握權柄之人。我與姑娘成婚,姑娘在後院看著我、護著我,我與言少卿在前朝也心安不是。前朝少了猜忌,帝國才能安穩。”
“你還真敢說。”
北寰舞睨著他,這人通讀史書,明白曆朝曆代發展規律。
聰明才智不在北寰言之下,而且這人更圓滑。
宮裡那五個皇子,哪個都不是堪大任的。
郭家早就看出來了。
不僅郭家看出來,朝堂上大部分老狐狸也都看出來了。
不然許景摯已經年過四十,怎麼還沒有立太子?
眼下北寰言在朝堂上如日中天,即便他不恢複許姓,隻要他一直在朝堂之上,就能壓君權一頭。
與北寰舞訂婚,這是一個天大的與北寰言、安王府交好的機會。
哪怕眼下安王府看似惹上了事,在這個巨大的誘惑下,也讓許都權貴們都趨之若鶩。
郭學林那日沒去合宮夜宴,不是他不想去,是郭睿明不讓他去。
郭睿明早就知道,北寰舞的婚事不是那麼隨便就能定下來的。那日夜宴,不過就是許景摯借來試探北寰舞心思的一個手段而已。許景摯就是想看看,對於北寰舞的婚事,安王府是什麼態度。
郭學林不去湊那個熱鬨出那個風頭,在家裡養精蓄銳,作壁上觀。
現在明旨下到郭府,指名讓郭學林去公主府參加許思的及笄生辰,見北寰舞,就說明陛下是想給北寰舞指婚。
郭家接了這旨,順的是陛下的心意,讓陛下記得他們好。
郭睿明沒表態,因為他覺得北寰舞不會同意這門婚事。
郭學林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他還想要的更多。
他跟北寰舞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跟她表達,他日後入朝為官,跟北寰言是同僚,他不介意跟北寰言站在同一條船上。
更不介意因為朝局娶了她。
這人,活得比時均白這種朝堂小白更通透。
時均白隻想到了北寰舞不願意嫁入世家,成為朝堂上爭權奪勢的一把利刃,卻沒往後想得更多。
無論從哪裡看,她與郭學林這樣的人在一起,才是天作之合。
這人長著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滿肚子裡都是經綸算計。
這人也貫會把自己身段放低,讓所有人都不對他設防。
有些人天生就應該站在朝堂中心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