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阮合宜後,第三集團軍的二把手,舒朗的好友兼得力助手安鵬海上校又急匆匆地登門拜訪。
要說舒泉在這個小世界最信任的人是誰,那肯定是非舒朗莫屬,而安鵬海上校又是舒朗心腹中的心腹,深受舒朗的信任和倚重,現在舒朗受了重傷,昏迷不醒,甚至有可能後半輩子都沒辦法再醒來,第三集團軍群龍無首,必須要有一個靠得住的人站出來主持大局。
安鵬海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
舒泉側身,將安鵬海請進了屋裡,帶著滿臉焦急的安鵬海去看了看舒朗的情況。
看到躺在修複倉裡,麵色蒼白,意識全無,隻能靠著周圍的各種精密儀器和醫療設備勉強維持生命的舒朗將軍,安鵬海這樣的鐵血真漢子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探望了舒朗後,舒泉才將眼眶通紅的安鵬海請到了茶室,開誠布公地說道:“安上校,我哥的情況你也看到了,現在他昏迷不醒,意識全無,第三集團軍的那些軍務,怕是沒辦法再處理了,你是他最信任的副官,最得力的助手,第三集團軍就拜托你了。”
舒朗在第三集團軍身上傾注了無數的心血,舒泉也好,安鵬海也罷,都不願意看到舒朗這個主心骨一倒下,整個第三集團軍就分崩離析,或者是被其他幾個虎視眈眈的集團軍拆分收納。
“舒少爺放心,舒朗將軍對我恩重如山,我安鵬海必定不會辜負他的信任。”
安鵬海信誓旦旦,就差沒有拍著胸脯向舒朗保證自己的忠心,從始至終,安鵬海就沒有什麼篡權奪位的想法,舒朗主事的時候,他是舒朗的心腹愛將,現在舒朗因傷不能理事,他也願意全心全意地輔佐舒朗的弟弟舒泉,奈何舒泉根本就沒有代替舒朗將軍接手第三集團軍的意思。
看到舒泉一直愁眉不展,笨嘴拙舌的安鵬海也嘗試著開口安慰他道:“舒少爺,你彆擔心,正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舒朗將軍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舒泉輕輕點了點頭:“但願如此吧。”
不過,人果然還是不能盲目樂觀。
第二天,舒泉帶著舒紹一起去了喬伊斯醫生那裡,探望還在住院的舒維。
其實舒維受傷並不重,但是喬伊斯醫生和舒泉都覺得,穩妥起見,還是住院多觀察幾天比較好。
舒維很聽話,讓他乖乖呆在醫院調養身體,他也不吵不鬨,隻是眼淚汪汪地看著舒泉,怯生生地央求舒泉一定不要忘記每天都來看他。
舒泉答應了。
舒紹跟著舒泉一起去了醫院,看到靠坐在病床上翹首以盼,等著爸爸來看自己的舒維,舒紹不禁喜出望外,一邊大聲喊著舒維的名字,一邊顛兒顛兒地跑了過去。
倆兄弟親密無間地緊緊抱在了一起。
“哥,嗚嗚……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哭不哭。”舒紹輕輕拍著舒維的後背,學著舒朗哄他們的模樣,安慰舒維道:“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以後,哥哥也會繼續保護你的!”
在舒紹的笨拙安撫下,舒維哭著哭著,忽然破涕為笑,瞥了舒泉和舒紹身後一眼,狐疑道:“對了,怎麼沒看到舅舅呢?舅舅為什麼不來看我?”
在幼小的舒維心裡,舅舅舒朗是整個帝國最厲害的alpha,舒紹被壞人抓走,一定是舅舅把他救回來的,舅舅之前最疼他們兄弟了,現在他受了傷,住在醫院裡,舅舅卻看都不來看他一眼,舒維有點不高興。
聽到舒維問起舅舅,舒紹眼神一暗,臉上浮現出了明顯自責的神情。
“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為了救我,舅舅他也不會……”
“彆胡說!這根本就不關你的事!”舒泉可不想舒紹小小年紀就背上這麼重的心理包袱,開口打斷了舒紹的話,還伸手揉了揉舒紹的頭,柔聲哄道:“你們舅舅平時那麼疼你們,如果讓他知道了你每天都活在自責當中,痛苦不堪,一定不會感到高興的。”
舒紹抿緊了唇,一聲不吭。
舒維聰慧,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舒紹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他還是忙不迭點頭,順著舒泉的話說道:“是的,舅舅最疼我們了。”
說完,舒維就拉著舒紹,不動聲色地換了一個話題,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舒紹腦子一根筋,沒什麼心眼,舒維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輕而易舉。
看著倆個小家夥親密無間地說說笑笑,舒泉心裡卻像是懸著一塊大石頭,怎
麼也輕鬆不起來。
“你們倆乖乖呆在病房裡,不要到處亂跑,我去見見喬伊斯醫生,很快就回來。”
舒紹站起身,學著舒朗的樣子,小大人一樣地敬了個禮,大聲保證道:“爸爸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舒維的。”
舒維也不甘示弱地附和道:“我也會看著哥哥,不讓他到處亂跑。”
聽了倆孩子的保證,舒泉才轉身離開了病房,去見喬伊斯。
喬伊斯也沒跟舒泉過多寒暄,詳細說明了一下舒維的身體健康情況,好讓舒泉放心。
“舒小少爺不用擔心,舒維小少爺的身體正在慢慢恢複,再調養一段時間,就沒什麼大礙了。”
舒泉點了點頭,抬頭看向喬伊斯,不太確定地問道:“喬伊斯醫生,我哥的情況……”
喬伊斯聞言一愣,然後忍不住輕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實不相瞞,舒朗將軍剛被找到時,我就被軍部派去救治過他的情況,說實話,舒朗將軍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居然還能保住性命,已經是奇跡中的奇跡了,至於舒朗將軍以後還能不能醒來,誰也說不準,隻能聽天由命。”
“難道就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舒泉還是不肯死心。
喬伊斯連聲歎氣,看他那一臉為難的表情,舒泉什麼都明白了。
就在舒泉因為舒朗的傷病焦頭爛額之際,更多的麻煩也接踵而至。
趁著舒朗昏迷不醒,整個第三集團軍沒了主事者,群龍無首,魏謙將軍領導的第二集團軍第一個伸出魔爪,率先對第三集團軍發難。
自從舒泉研製成功了新型機甲,第三集團軍就從一窮二白的小破舊軍團升級成了頓頓有肉吃的暴發戶軍團,富裕程度連著上了好幾個台階。
除了幫第三集團軍製造機甲,提升戰鬥力,舒朗還在其中牽線搭橋,幫著安排了其它幾大軍團的好幾個大宗單子,本意是讓舒泉賺多多的錢,儘快提升名氣,可是誰能想到,舒泉的名氣倒是打出去了,麻煩也跟著引來了。
舒朗沒出事之前,看在舒朗的麵子上,根本沒有人敢來找舒泉的麻煩,但現在舒朗根本沒辦法理事,那些貪心不足的野心家自然就生出了敲詐勒索,榨乾舒泉最後一絲利用價值的想法。
第二集團的魏謙就是打著空手套白狼的主意,根據舒朗與魏謙簽訂的合約,第二集團軍會給舒泉提供他需要的機甲材料,做為交換,舒泉則必須幫第二集團軍製作一百台機甲。
簽訂合約的時候,魏謙特彆爽快,開的價格也合情合理,舒朗和舒泉都覺得這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也就同意了。
結果沒想到,舒朗剛一出是,魏謙就露出了凶惡的獠牙,不僅單方麵撕毀了合約,還大言不慚地放話,如果舒泉不降價50%給第二集團軍製作機甲,第二集團軍就不會再給舒泉提供任何製作機甲的原材料,甚至,魏謙還私下聯係了其它幾大集團軍共同向舒泉施壓。
孤立無援的舒泉憤怒不已,但他也知道,沒了舒朗撐腰的自己就是一隻紙老虎,帝國最年輕的機甲大師又如何,像魏謙想要拿捏他,還不是手到擒來。
為了舒家,也為了第三集團軍,舒泉忍辱負重,去了魏家,準備好好找魏謙談談,結果卻連魏謙的麵都沒見到,負責招呼他的是魏家的女主人,白雅嫻。
一通寒暄過後,舒泉才終於明白了魏家人暗地裡打的什麼主意。
前斷時間,曾經的血色薔薇星盜團的首領魏章大費周章地在首都星搞事,製造了爆炸慘案,致使上百無辜民眾傷亡,激起了極大的民憤,星網上討論的都是什麼時候把首惡分子魏章抓拿歸案。
大家都去關心星盜去了,根本沒人注意到,墨菲在處理完費爾頓大師的身後事後,終於想起來找魏家人算賬了。
最後,墨菲選定的報複對象是已經懷有身孕的池延。
想辦法把池延約出來後,墨菲不知道跟池延聊了些什麼,最後,兩個曾經親密無間的好朋友不歡而散。
臨走前,心中憤懣不已的墨菲伸手推了池延一把,把池延從樓梯上推了下去,直接摔流產了。
雖然之後墨菲也受到了Omega權益保護協會的懲罰,但池延也沒了孩子這一護身符,在魏家愈發不受魏謙和白雅嫻的待見。
魏謙設計引舒泉主動登門,就是想借白雅嫻的嘴試探一下舒泉還願不願意嫁到他們魏家來,兩家強強聯手,共同壯大。
得知了魏家人的用意後,舒泉被惡心得不輕。
魏家這個
火坑,他好不容易才想辦法避開,又怎麼可能再傻乎乎地往裡麵跳,再說了,魏飛洲這樣的渣渣,也就隻有池延把他當塊寶,舒泉根本就看不上。
看著眼前皮笑肉不笑,竭力想要表現出良善一麵的白雅嫻,舒泉微微一笑,直白地表示了自己並沒有跟任何人結為伴侶的想法,然後,也不管白雅嫻瞬間變得鐵青的臉,起身離開。
跟魏家談崩了,但舒泉也不能坐以待斃,想來想去,舒泉還是去找了埃德蒙的得力助手,阮合宜上校。
“阮上校,冒昧打擾,還請不要見怪。”
阮合宜似乎早就知道舒泉會來,看到舒泉一點都不吃驚。
“舒小少爺客氣了,請。”
入座後,舒泉也沒廢話,開門見山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阮上校,實不相瞞,我此次前來,是因為有事相求。”
“舒小少爺不用多言,魏謙將軍這事做的不地道,他也就隻能說服拉攏那些目光短淺,唯利是圖的無恥小人。”
舒泉尷尬地笑笑,說來也是諷刺,想當初,因為跟埃德蒙關係尷尬,舒泉獨獨避開了第一集團軍,而跟另外的幾大集團軍合作,現在,被聯合施壓,卻隻能指望第一集團軍伸出援手,拉舒家和第三集團軍一把。
“阮上校,我記得埃德蒙將軍留給舒紹舒維的遺產裡有五顆資源豐富的礦星,現在這些礦星都由我代為保管,我可以先開發一兩顆,應應急嗎?當然,我也不會占倆個小孩子的便宜,一應用度都會仔仔細細地記賬,等度過這一難關,再如數奉還。”
舒泉越說聲音越小聲,他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感覺像是埃德蒙剛過世,他就巴巴地惦記起埃德蒙留給倆個孩子的東西來。
“舒小少爺,原則上講,這些東西都是倆位小少爺的,你隻是在他們成年之前代為保管,不能擅自挪用,更彆說直接授權開發一顆礦星了。”
舒泉不禁深感泄氣:“可是倆個孩子年紀還太小,他們就算是答應給我授權,同意我開發一兩顆礦星,帝國法律也不會承認。”
“是的。”阮合宜很肯定地點頭,這也是為了避免身家不菲的小孩子在什麼都不懂的時候被心思肮臟的大人哄騙,成年後再後悔也來不
及了,所以帝國法律才有此規定,最大限度地保護了未成年人的繼承權。
看著舒泉愁眉不展的模樣,阮合宜也動了惻隱之心,開口提醒道:“舒小少爺,其實,你想要拿到開發礦星的授權,也不是沒有辦法。”
“我應該怎麼做?”
“埃德蒙將軍雖然立了遺囑,把他名下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了倆位小少爺,但隻要你願意跟埃德蒙將軍結為伴侶,自然可以合理合法地動用埃德蒙將軍名下的所有財產。”
一邊說,阮合宜一邊取出了另一份早就被公證過的文件,是早在三年前就被埃德蒙認認真真填寫好的結婚申請書,一式兩份,埃德蒙填好了自己那份,舒泉那份,卻是空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