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卯時,幼年天子拜彆太後,由太常寺卿、輔國大將軍、工部郎中等眾多官員隨行前往先帝陵寢。
天子仁孝赤誠,率馬以驥。行至未時,眾人不忍陛下勞苦,紛紛諫言,天子方才勒馬小憩。
輔一下馬,太常寺卿隻覺雙腿疲軟,險些栽倒至侍從身上。
這一路上鞍馬勞頓,不隻是他,就連久不征戰的輔國大將軍都有些受不住。
工部郎中雖年輕,情況卻不比他二人要好上多少。輔國大將軍撫須搖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你二人當真是連九歲的陛下都比不得。”
說完他回過頭,就見原先還在活動著腿腳的習容,突然一頭栽在侍女懷裡。一秒入睡,睡得不省人事。
輔國大將軍撫須的手一頓,還不待他大驚失色,就聽見身旁傳來工部郎中的一聲驚呼。
“陛下暈倒啦!”
下一秒,電鑽般的鼾聲響了起來。
工部郎中:“……”
輔國大將軍撫須乾笑:“哈哈,年輕就是好哇。”
太常寺卿……走兩步又倒在地上,還沒爬起來。
習容在馬上待了快要八個小時,說不疲勞是假的。但睡了不到十五分鐘,就在係統的呼喚聲中醒過來了。
習容揉了揉眼睛,隻感覺雙腿幾乎都要失去知覺。
硯青是唯一跟著她出宮的宮女,這一路上策馬疾行,臉色也沒好看到哪裡去。
“庭央可休整好了?”見她過來,臉上神色平常,習容也就跟著安心了幾分。
硯青行禮回複:“姐姐昨夜便出發,提前到此,已然準備妥當。”
“那便好。”習容望了一眼天色:“眾人都辛苦了,也該好生休憩一番。你將朕的玉佩帶去,叫庭央申時出發即可。”
硯青應聲離去。
“宿主,你都帶了這麼多人出來了,直接揭發那人渣不就好了嗎?”
係統在這一天一夜裡,見到的是習容憂思憂慮,一步步盤算。此刻就連它都因為習容臉上的疲倦而有所不忍。
“你可是皇帝啊,揭發了海家的所作所為,把他們誅九族都是合情合理的啊。”
“如果我穿成的是先帝,我肯定就這麼做了。”習容歎息。
“現在的局麵不穩定,母後隻能靠著徐家握在手裡的兵權勉強平衡朝堂。世家野心頗大,朝堂中清流被頻頻打壓,這次的事件隻會成為一個筏子,削弱的恐怕是皇家的勢。”
“最好的結果,就是海雁隴與那侍妾,及他們的下人附庸被處理。而魯王府、遠山公主一派的勢力被保存,失去他們如今唯一能接觸兵權的海家子,他們就會將手中的砝碼加重投於世家。”
臨冶是遠山大長公主的封邑所在之地,且地理位置特殊。既臨近京城,又並非受京城管轄。而是隸屬於清州,清州刺史的底細再往細了扒,其夫人的娘家就與魯王妃娘家有姻親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