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草率。”
說話之人雖是這麼說,卻也沒有要離開的打算,“不知道真假,守著。守他個十天半個月就見分曉。”
“是!”
腳步聲遠去,卻也沒有走多遠,來來回回,似乎在搬運什麼東西,像是要駐營紮寨了。
“師座,現在怎麼辦?”
王鑫神色惶然地湊過來,小聲問道。
頓時,所有人都期期艾艾地看著秦鶴景,儼然,他在這裡才是主心骨。
秦鶴景問一邊負責照料食材的趙嬸,“現在咱們還剩下多少糧食?”
趙嬸發著抖,說話也輕,“就……最多一周半的量。”
之前秦鶴景基本每天都出去轉轉,每次出去就帶回來些吃的,他們才不覺得食材稀缺,也沒什麼生活在水生火熱之感。
除了不能上地麵上堂堂正正曬著太陽,裸露在人前之外,一切都好。
現在危難關頭,一回顧,才驚覺,他們也沒那麼寬裕。
先前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恐慌感又冒上心頭。
所有人都開始小聲竊竊私語起來,恐懼,擔憂,彌漫在這一片小小的空間裡。
“大家先冷靜,不要驚慌。”
紀明珠忍不住開口。
“你說的好哩。威脅不到你的頭上,說話自然不腰疼。”
“就是啊,你爹聯合倭寇把我們弄得家破人亡,現在危難關頭,你當然不慌,大不了就露麵還能繼續做嬌小姐。”
“我們不一樣,我們都是老百姓,無依無靠的,出去就是個死,不出去也是死。”
“說到底,都怪她,她爹是賣國賊,她就是小賣國賊!”
“依我說,就該把她丟出去,讓她一個人麵對那些如狼似虎的倭寇,看看他們會不會留她一條命……”
一時之間,千夫所指。
憤恨的視線落在身上一道又一道,她覺得自己想是被釘在恥辱柱上,任人討伐。
一時忍不住,便落了淚。
但她知道,不能辯駁,無法辯駁,無從辯駁。
因為這些,都是血淋淋的事實。
“好了,彆吵了。”
秦鶴景淡聲打斷了內訌,“我說過,國難關頭,泄憤不能換來和平,也不能改變處境,唯一能做的,就是齊心協力。”
“被發現是預料之中的事情,沒有什麼避難所是永遠安全的,比起爭吵,我們更應該冷靜下來想想對策。”
鬨哄哄的眾人慢慢安靜下來,趙嬸也出來打圓場,“大家都彆慌,秦先生說得對,緊要關頭最重要的就是團結一心。我們的命都是秦先生救的,秦先生一定有辦法。大家容秦先生想想對策。”
議論聲這才徹底小下去,所有人都看向秦鶴景。
隻見男人慢慢站起身來,“接下來要打一個‘持久戰’,我希望大家沉下心來,耐心地等,我們手中還有一台電報機,如果能修好電報機,就連聯係外界,這幾天我會抓緊時間維修。”
說著,他頓了頓,才繼續道:“雖然我不能保證這一次救下所有人的性命,但我會竭儘全力,護住大家。”
“若是護不住,我秦某在這裡立下軍令狀,我定以己身護住你們,哪怕身死,大家且安心。”
“好,我們就聽秦先生的。”趙嬸道:“你們覺得呢?”
“行。”
“那大家都先歇息吧。”
空間內重新恢複安靜。
王鑫不肯走,湊在邊上,愁眉苦臉,紀明珠不敢靠近,重新鑽進被窩裡,睜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