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還是得配上雪茄才合適啊。”
東邊土樓。
男人滿身都是黃土,清俊的麵上已然蒙上了一層灰,他用右手捂著左邊的肩頭,那是他剛才一邊布雷一遍炸的時候,被因為舊雷沒徹底炸死的殘兵劃的一刀。
傷口不算深,還在他可以忍耐的程度之內。
隻是……
他沒武器了……
身上綁的,帶的那些他溜出去閒逛撿來的□□和之前他逃亡的時候,為了掩護他,衛兵留給他的那些彈藥被他揮霍了乾淨。
這些也僅僅是炸掉一小部分人。
對方人太多了,還有那麼多躲在暗處,有幾個已經明確他沒有彈藥了,躲都不躲,大大咧咧地站起來。
扛著槍,一步一步地朝他逼近。
反觀他,隻剩下一枚地雷,一把沒有彈藥的手槍,還有一把被他搶過來的軍刀。
對方太近了,現在埋雷,跑開爆炸範圍有點遲。
而且就算是炸掉前麵幾個,後麵的還會繼續擁上來……
好像沒有彆的選擇,隻剩下一條路。
一條赴死的路。
腦海裡又不合時宜地晃過那一張麵孔,笑著的,紅衣明媚的,豪氣爽快的,認真好學的……好多個她。
突然覺得好像現在赴死也沒那麼糟糕,至少回憶裡還有這麼多的她供他反複回想,像是擁有了似的。
不止她,還有他的家人,一並擠在他的腦海裡,滿滿當當的。
這一生,他好像也沒有不圓滿。
有家,家中有母親,妻子,還有那些親朋。
足夠了。
在這亂世,好多人流離失所,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他算好的。
深呼吸幾口氣,他嘴角勾出一抹笑來。
鬆開手中的槍和刀,鬆開傷口,他伸手摸向一邊的地雷。
看著即將逼近的人群,準備動手去抽安全閥。
然而——
“砰砰砰——”
步槍的聲音。
逼在前麵的那一批人應聲倒地,後麵的不敢靠近,躲避回藏身物後麵。
秦鶴景怔愣,仰頭,就見老頭子嘴裡叼著一根草煙,扛著槍輕巧地從牆頭躍下,整個人一股痞氣,莫名地熟悉。
“發什麼愣?”老頭子眼神嫌棄,渾濁的眼掃了他全身上下,叼著煙冷哼,“哼!你小子,我就知道你會這樣,一點都不愛自己的狗命!”
“龍叔,您不是……”
秦鶴景意有所指地看向他的眼睛,真看不見的話,是找不到他在哪的。
“我是說過我瞎,但又不是黑燈瞎火,完全看不見的瞎,模模糊糊的能瞧見大概,靠近一點會看得比較清楚。”
“那您……”
“怎麼?老頭子我愛麵子,不許我瞞了?”老頭子從腰間一抽,將一把撿來的步槍和彈藥丟給他,“彆婆婆媽媽的了,還沒到不能動彈的地步就給我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