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從椅子上站起來,又理了理袖擺,走到他的麵前,蹲下來,慢條斯理道:“你看,他們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在乎你,一個都不肯來。”
賀聰死死瞪著那大敞開的房門,從這裡都可以看到空蕩蕩的院子,那裡空無一人,周圍安靜得過分。
去了這麼久,早該帶人過來了,現下一個人都沒有,說明什麼呢?
答案不言而喻。
他賀聰成了棄子,就因為眼前人是賀陵的兒子,他一個玉門派少主就成了棄子。
賀聰不甘,心中充滿怨懟,可又有什麼用呢?
眼下在賀憬的麵前,他隻能低下頭顱。
立馬變臉,哭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將那些恨意悉數地藏進了心底裡。
“大哥,我也不想的啊,我自小病弱,母親怕我活不過及冠,就對你動了心思,我還未曉事,又哪裡知道好歹呢,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我吧,我知錯了的。”
他一邊哭著,將自己弄得好不狼狽,看起來很是可憐,甚至抖著手想去抓賀憬的衣裳求饒,隻是那手還未碰到對方的衣裳,就被對方不著痕跡地避開。
“嗯,我知道你知錯了的。”賀憬點頭應,“你知你的錯,我找我的場子,兩相不衝突。”
賀聰愣怔一瞬,“什麼意思?”
但很快,不等賀憬回答,他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賀憬從袖袋裡拿出一個稍微大一些的匣子,身在玉門派,從小浸淫蠱毒醫術,耳濡目染長大的人一眼就看出來是什麼。
裝著蠱蟲的匣子,賀憬要用蠱蟲來對付他。
賀聰下意識地瑟縮身子,這一下嘴唇是真的抖顫了,而不是裝的,發自內心的恐懼讓他本就孱弱的身子抖成了篩糠,“彆、彆過來。”
“不用怕。”
男人的聲音溫柔得像隻惡鬼,“你爹都不怕的東西,你怕什麼?”
紫青色的蠱蟲扭著肥胖身軀從匣子裡爬出,隨著賀憬的手指擺動,一點點地順著賀聰的外衫衣擺朝上爬。
他就隻套了一件外衫,此時胸膛裸露,蠱蟲爬上去,黏膩的觸感明顯,激起了他渾身的雞皮疙瘩。
賀聰哆嗦著倒抽氣,“我知錯了,真知錯了,對不起,我不該那樣欺負你,不把你當人……隻、隻要你饒了我,我、我給你做牛做馬都行……啊!”
蠱蟲不停,爬上他的下巴,從他的鼻孔鑽入。
“啊……啊……!”
綿密的疼痛激得他雙眼都翻白,身子一陣陣抽搐。
再也說不出話來。
“饒了你我又怎麼找回場子呢……”
哀叫聲繞梁入耳,久久不絕。
圍在院子外的人身子不禁都抖了抖,卻沒人敢衝進去。
如同賀聰所料,他的師弟師妹確實去叫了其他人過來幫忙,但是將將趕到院門口,就感受到了撲麵而來的威壓。
即使是玉門派的長老,都沒有這麼厚重的威壓,幾乎是一瞬,他們就停下了衝進去的步伐。
這樣的賀憬不是他們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