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又叫了旁的幾人起身。
蒹葭卻是嘟嘴耍賴了,“我不管,在我的心底裡,您還依舊是聖女。”
女子卻沒有再繼續跟她爭論誰是誰非的問題,拉了她上座,張嘴就問:“近日可好?我估摸想著,今天還是武林大會聚集的好日子吧,你怎麼過來了?”
“都好都好呢。”蒹葭道:“那些男人煩人得緊,我不堪其擾,就丟給沉魚落雁她們了。”
女子嗔她:“生意好,有錢賺,你還不樂意了?”
“嘻嘻,我不是這個意思,咱們家生意好,那肯定是好事,自從采用您想出來的售賣‘增進夫妻感情用品’盈利的法子,我們聖女教可是日進鬥金呢。”
“隻是姑娘家麵皮都薄,來這裡下單子的都是臭男人們。”
蒹葭說著說著又歎道:“還是托了您和姑爺的福,不然武林哪有現在其樂融融的模樣,早和千八百年一般喊打喊殺了。”
“怎麼?過安靜祥和的日子不好麼?你還想天天真刀真槍乾架啊?”女子睨了她一眼。
蒹葭登時將頭搖得像撥浪鼓,“那肯定不要,我現在連繡花針都不想拿起來打人,之前您病殃殃的沒有生氣的日子我更不想回去,也不想見到。”
“更重要的是,我們這些人不要緊,要緊的人是您,您長命百歲的才好呢。”
“哎,你呀。”女子輕輕戳了戳她的頭,“不要總是事事想我,也多考慮考慮你自己。”
頭被戳得偏了一瞬,很快又賴上她的肩膀,“我這心裡頭裝的就隻您這麼一個重要的人,考慮您,就是考慮我了呀。”
兩人膩歪著說了會子話,蒹葭像是想起了什麼又道,“哦對了。”
杏核兒雙眼衝她擠了擠,眉眼像是偷腥的老鼠,洋洋得意,“剛才姐夫又問我要了一些新品,這會的新品可好用了,您好好享受就是。”
這話說得女子臉色汪汪地紅,嗔她一眼,“瞎胡咧咧什麼呢,我肚子裡還揣了一個呢,可不想胡亂折騰。”
蒹葭頓時站起,嗓門大得屋簷打趣的雀兒都飛了,“什麼?!您有喜了?”
“啊對對,你要當姨姨了,趕緊坐下,吼聲這麼大,你是想外頭人笑話我這個沒見過世麵的武林盟主夫人我?”
女子一把將她扯回來,引得蒹葭一陣哎喲哎喲,嘴裡說小心,動作之間還牢牢護著她。
“行行行,我的錯,您悠著點,彆顛著我外甥。”
“還沒出來呢,你胳膊肘子就拐彎了?”女子橫她,春目裡灌了釀了幾十年的老陳醋,更水汪汪了。
作為女子的蒹葭也被她橫得心頭一酥,胡話說來就來,“您胡說,我心底裡第一放的就是您這個美人了,第二才是她(他)!”
“舉頭三尺有神明,你彆胡亂發誓。”
女子將她的手扯下來,兩人頭歪在一起,又說了好一會子話。
日頭西斜,街坊張燈結彩,漸漸熱鬨起來了。
蒹葭才依依不舍地告彆,女子將人送到門口,剛送走娘家人,回來了自家人。
男人翻身下來,健步過來就握住了她的手,劍眉星目的麵上噙著的笑意,在摩挲著她手背的一瞬,就消失了,眉頭緊蹙,“怎麼手這麼涼?”
女子愣怔怔地望著他的眉眼。
眸目如星辰,鼻挺若懸膽,薄唇輕抿,入了畫,嵌進了心。
“怎麼了?”
男人低頭細細端詳她,看到她眼眶裡紅通通的濕意,愣了下,登時緊張得將她上下察看,“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怎麼哭鼻子了?”
女子抹了抹淚,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破涕為笑,“大夏天的,手還熱乎乎的冒汗,才是不正常好嗎。”
“真的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男人蹙眉看著她,還是不相信。
“真的沒事。”
女子一再強調。
說完,她透過他的肩頭去看身後,滿街流光溢彩,熱鬨非凡。
今天是上元節,放燈祈福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