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創傷後應激綜合征並不是因為葛家,而是因為那一船其餘無辜的人。
在這場臥底行動裡,有這個病症能讓他的偽裝可能更加自然,到最後也會更容易融入賈家成為新的臥底。
但時間一旦拖長,十分不妙。
作為臥底,不能過度沉湎於自己的情緒,要時刻保持身體健康,才有應對一切突變的危險。
所以這一場“乾預”得由她來陪他演下去。
儘管不知道他的想法,但她覺得,作為一個正義的人民警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什麼時刻該做什麼,該怎麼做。
她無須擔憂他,配合就是了。
他要做什麼,她都會配合。
且,情真意切。
手指上的傷讓安妮耳提麵命賈瑤休養,賈瑤也就依著被“吐”了一身,“丟”了麵子的緣故,幾天都沒有去看喬景鶴,縮在自己的房間裡養手指,或者到竹樓外頭逛逛。
不看喬景鶴,卻還是會讓人將每天喬景鶴做的事情,身體情況都事無巨細一一彙報給自己。
喬景鶴確實沒有食欲,或者說除了水,一粒米都吃不下去,護工喂一口都會像賈瑤那樣被吐了一身。
幾天沒吃飯,營養液就打了幾天。
眼見女傭彙報得越來越離譜,賈瑤終於憋不住,怒氣洶洶地踹開房門,“喬景鶴!你是想死在我這裡?!”
房門砰的一聲巨響,之後就是噠噠的腳步聲。
被餓得有些暈乎乎的喬景鶴感覺有一陣風朝著自己拂來,身子被更加輕而易舉地揪著領子提起,女人的聲音明顯咬牙切齒。
“貞潔烈男?不吃不喝證明給葛家人看?怎麼?想餓死自己殉節啊?!”
太餓了,即使是失明,喬景鶴也仍然感覺眼前一陣眩暈感。
脖頸間的力道不大,卻也不輕,很好地讓他感受到了威脅,他手無力抬起,無力阻止,抬到半空又自己放下了。
微微扯了扯唇角,念了幾天醞釀好的台詞,“和賈小姐又有什麼關係?”
“啊哈!是沒關係!”
女人像是氣焰升騰到了極點,“如果你沒跟我睡過一夜的話,沒有被我盯上的話,你是死是活的確跟我都沒有關係!但與之相反的是……”
女人嗤笑一聲,“你闖入了我的房間,被下了藥的身體拽著我,求我救你一命。”
“命,我救了,所以,你這個人就合該得是我的。”
“……”
喬景鶴扯了扯唇角,麵上沒什麼溫度,“當時我也說過,彆碰我,我不需要你救。”
“我偏要救了,救下來就是我的人,怎麼?你沒什麼資格阻攔我。”
“……”
男人“嗬”了一聲,“賈家人教養真好,調教出賈小姐這麼一個野蠻人。”
“隨你怎麼說。”賈瑤不管不顧,索性將蠻橫進行到了極點,“我不管你是真的厭惡賈家,還是什麼心理創傷後應激綜合征,落到我的手裡就是我的人,就得聽我的話辦事,如果你乖點聽話……”
女人俯身,聲音壓低,顯得有些沙啞,又帶了誘哄的意味,“……你們葛家的生意,等你身體恢複好之後,我會勸說哥哥,以後交由你來負責,至於盈利分成也會給你。”
“給你一夜,好好考慮吧,明天開始,好好表現哦。”
麵頰被拍了拍。
那一股溫熱撓得耳廓莫名發癢的熱氣驟然遠離,他的衣領被鬆開……旋即,就是關門聲,室內重新恢複了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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