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了一路的害怕擔憂終於在此刻得到驗證。
顧諳用力地咬著唇瓣,軍大衣下的身子不受控製地顫動著。
但這個夜晚真的太冷了,老舊的棉服抵擋不住無孔不入的寒風。絲絲縷縷地沁入她的肌膚,從內到外都變得冰涼。
到了此刻顧諳反而哭不出來了,她裹緊了自己沉默地往回走。
約莫三五分鐘就看見了一家雜貨小店,這是一家很小的店,沒關門,但是門口垂掛了厚實的門簾。
這家小店開了很多年,一直開到了十年後。
顧諳站在門外,深深吸了口氣,才掀開門簾進入。
熱氣撲麵而來,沒一會兒就將一張慘白的小臉,都暈染出了些紅潤。
老板娘正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對著台小電視笑得前仰後合。她見來人了就笑嗬嗬的打招呼,胖乎乎的臉上滿是和氣。
“哎喲,外頭冷吧,小姑娘大晚上要來買點啥呀。”
見到熟悉的音容笑貌,顧諳暗暗鬆了口氣,衝著老板娘笑了笑,聲音柔和客氣:“您好,我想打個電話。”
正巧電視裡又放到了一個搞笑的片段,將老板娘的注意力又拉了回去,隻笑嗬嗬地回了句:“小姑娘你直接打吧,市內5毛,市外一塊。”
顧諳點點頭,目光停在了老式電話機上。
她舔了舔嘴唇,又在袖子上擦了擦汗濕的手心,才伸手拿起了話筒手柄。
她一個鍵一個鍵地按著,目光沉靜,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待輸完最後一個數字後,抬手將話筒放在耳邊,那頭很快有了回複:您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顧諳沉默地站著,另一隻手無意識地纏繞著電話線。
老板娘一直沒聽見她的聲音,抽空奇怪地瞥了眼,“小姑娘,電話沒打通嗎?沒事,再打一個吧,沒打通不收錢的。”
顧諳很快反應過來,朝著她又笑了笑,乖巧地應了一聲,垂下頭,又按了兩串手機號。
沒一會兒她就放下話筒。
猶豫了下,她又拿起話筒屏著呼吸按下了另一個電話號碼。
漫長的一秒過後,“嘟……嘟……”
顧諳眼前一亮,手指猛地攥住了電話線。
良久,顧諳還是放下了話筒。
老板娘:“沒人接?”
顧諳點點頭,簡短的告彆後她走出小店。她抬頭長長呼出了一口氣,隨著白霧的消失,她忍不住苦笑了下。
居然還是地獄級副本。
她裹緊了軍大衣,稍微辨彆了方向,便加快步伐往前走。夜越深隻會越冷,要是生病了,那她的處境就更加艱難了。
顧諳一邊疾行,一邊思索著自己現在的處境。
她應該是回到了十七歲的時候,所以……所以這裡沒有裴延,沒有他們倆的小家……都是正常的。
可不正常的是,她父母家的座機是空號,她父母的手機號碼也是空號,她無法心存僥幸認為是巧合。
她身上仍舊穿著今天早上的白裙子,早上因為要去SPA,所以全身上下沒有佩戴任何多餘的配飾,隻有無名指上的一圈素戒。
她就這樣,沒有手機、沒有錢、沒有身份證。突然縱橫冬夏,降臨到了一個真假難辨的世界。
可她的身體卻是她十七歲的模樣。
如果她的猜測沒錯,那她就不是單純地重生了,她的處境可能比她原先以為的還要糟糕。
但無論怎樣,她都必須回到康城去看看。
因為,十七歲顧諳從未踏出過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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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身上唯一的一枚硬幣上了公交車,也不知過了多久,顧諳到了目的地。
這個地方她來過一次,是閨蜜帶她來的。彼時林新雨已經是大公司雷厲風行的人事高管,她帶著她來到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