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祭冷哼一聲:“是我夫人的攝魂蛛抽取了你的記憶。本想著沒了記憶,即便有一日你破封印而出,亦不會再尋山莊的麻煩,不料你還是來了。”
七殺的腿往桌子上一敲,長劍往肩上一抗,“你們強迫我與主子分開,害我與主子天人永隔。”劍又往不遠處的封誨身前一伸,“還生下這麼個……這個孫子……這筆賬終歸要算清。”
封誨抬手,格開抵在鼻尖前的劍,麵有憤意,“我聽過祖母年輕時被一個混混拐走之事,你竟黑白混淆倒打一耙,如今又毀我封家祠堂,當真可惡至極。”
七殺一劍劈開桌子,茶具碟子灑了一地,“胡扯,我已記起我與阿初是被迫分開。”瞪一眼端坐的大司祭,“就是你這個老不死帶頭乾的,還有……”他捂了下頭,似在努力回憶,“還有一個麵帶刺青的女人,你們合力將我封印,可惡。”
大司祭冷笑,“可笑。倘若我能證明阿初是自願離開你,並非旁人強迫,你當如何。”
“我當自我封印霧了山,永不複出。”
“好。”大司祭起身,一手握緊權杖的騰蛇蛇頭,“不是再尋綠晶妖礦麼。答案便在那妖礦之內。”
封誨取來祠堂內封如初雕像頭上的那柄綠簪,“綠晶妖礦鑄劍之後還剩餘一些,祖母便用僅剩的礦石打了這柄礦簪。”
七殺被抽取的記憶,封在這綠簪之中。
大司祭權杖一轉,綠簪飛至七殺麵前,七殺緩緩抬手,握住簪柄。
簪子散出的縷縷霧光自七殺指縫間升騰,最終環繞成一麵綠鏡,鏡內浮現一幀幀畫麵……
封喉山莊一派熱鬨,前廳擺宴,後山賞花,攜禮而來的賓客絡繹不絕,慶賀封家獨女誕辰。
萬植披新綠,日光溫煦,人間四月天伊始,恰是封如初的及笄之日,封家家主封意,晚年才得此愛女,甚是寵愛,整個山莊休憩三日,為女慶生。
封如初帶著貼身丫鬟去了鑄劍爐,熊熊燃燒的火爐之前,她將懷中藏匿的一塊綠色礦石拿出來。
丫鬟大驚:“小姐,老爺說此礦不詳,您可不要做糊塗事啊。”
“此乃難得靈礦,劍由心生,劍詳不詳還不是看劍主人心境如何。我感覺我這人還行,我練的劍亦錯不了。”
“小姐莫要盲目自信,姥爺甄彆礦石之術無雙,老爺既說不詳,還是不要碰的好。”
“不碰我怎麼打敗唐宇那小子,方才宴席上你聽到了,我爹竟要將我許配給唐家那小子。我私下找唐宇挑明了,我沒看上他,讓他退婚,那小子說隻要我能打敗他,他便說服倆老,我不用嫁去唐家山莊。我這三腳貓功夫怎麼打得過他。”看一眼手中綠瑩瑩的礦石,“隻有靠它了。”言罷將那一團綠投入鑄劍爐。
丫鬟出去盯梢,封如初給火爐添火,又融了自己血液進熔爐,倏地一道綠光破爐而出,一柄長劍橫在她眼前,點亮她的水眸。
封如初瞪大眼珠,盯著劍刃散出的殺氣,“這麼快。”
劍內一縷綠氣化作一個少年,圓臉,腮上帶些奶膘,頭上頂兩撮綠毛,笑起來有梨渦,能看見小虎牙,“主子。”他笑嘻嘻對著少女道。
此劍方成,便出劍靈,果真是柄絕世好劍。
封如初攜著長劍往外走,“對了,給你起個名字,叫小七吧。”
“為何叫這個。”她懷中的劍抖了抖,問。
“因為我先前養過一條狗叫小七,後來那狗走丟了。”
“……我不叫這個,一點不酷。”劍抗議。
封如初搔頭想了想,“你一出爐,殺氣四溢,不如叫七殺怎樣。”
“成。”
盯梢的丫鬟跑到小姐身邊,“小姐,你再同誰講話。”
“沒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