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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禾一手握緊匕首死死抵住山羊撞過來的角,一手揪住山羊的頭,快速往農舍外退,她把山羊引到空曠的地方後大喊一聲:“江鹿雲!”
“我去地下室。”江鹿雲對鄧棠道。
而後二人兵分兩路,江鹿雲把張妍帶到電視機放下後徑直前往臥室。
“嗒。”
數滴血至牆壁滑下落在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音,江鹿雲猛地頓住了腳步。
隻見原本尚且乾淨的臥室中,鮮血濺了滿牆,濃鬱的血腥味猶如實質直衝鼻腔,一隻被剝了一半皮的羊被扔在了牆角。
這是變成羊的馬全。
他的四肢還在微微抽動,鮮血不斷從肌肉上湧出,可見山羊是在他活著的時剝下的皮毛,不過剝到一半便被闖入的蘇禾打斷。
江鹿雲看了一眼便沒再把注意放在上麵,她踩著血打開洞口跳了下去。
地下室依舊潮濕黑暗,甚至因為江鹿雲把蘑菇摘了以後變得更加黑。她放出珀西,輕輕點了點它的鼻尖:“找照片,上麵有幾個人的那種圖,找到了告訴我,知道了嗎?”
珀西吱吱叫了兩聲,跳入雜物堆中不見了蹤影。
江鹿雲舉著花四處查看,地下室中大部分是木頭,男主人應該很擅長做木工。
木工……
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快步走到一個角落,這裡放著她上次找到的東西,除了已經拿出去的線,就還剩生鏽的刀和破破爛爛的木頭玩具鳥。
她撿起玩具鳥摩挲片刻,果然在小鳥的翅膀底下摸到了一個人的名字,這個名字她在日記本上見過很多次,正是牧場主人的女兒,這是爸爸為小女孩做的五歲生日禮物。
“看上去還能修好。”江鹿雲查看了一番損壞最嚴重的頭部,放進了珀西平時呆的衣兜裡。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外麵時不時傳來蘇禾與山羊打鬥的聲音,但她卻一無所獲,珀西蹲在江鹿雲肩上吱吱地安慰她。
“沒有再找下去的必要了,走吧,寶貝。”她抓著青藤一躍而上,馬全已經咽了氣。
就在這時,張妍拿著手機跑過來著急道:“充不上電,電視機的插頭拔不下來。”
江鹿雲快步走到電視機旁,不管她用了多大的力氣,插頭依舊紋絲不動,但是整個牧場能充電的地方隻有這裡,副本不可能設置一個死局,還是說她的猜想是錯的?
不,她沒錯。
這個插頭應該是需要達成拔下條件。
江鹿雲凝眉思考片刻,突然道:“你去那把椅子上坐下,儘量模仿山羊的樣子!”
她說的是山羊經常坐著看電視的椅子。張妍連忙照做,她想象著之前看到的山羊背影模仿坐姿,一動不動盯著電視。
江鹿雲盯著電視機,突然,電視機閃了兩下,她嘗試著拔了下插頭……
成功了!
張妍忙把手機充電器插上去,綠色的充電顯示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她欣喜地露出了笑容,正鬆了一口氣,要和江鹿雲說話,然而她剛張開嘴還沒說出,就見江鹿雲突然沉下臉。
屋外驟然傳來一聲驚天的巨響,嚇得眾人心中一驚。
“怎……啊啊啊啊啊啊!!!!”刀風劃過耳邊,她被江鹿雲猛地拉過拉過急速後退,剁骨刀把電視劈成了兩半。
江鹿雲衝上前一腳踢偏山羊頭,青藤憑空飛出纏繞上山羊的脖子狠狠甩出去,她冷聲對張妍道:“你充電,我去幫蘇禾。”
她一個箭步衝上去,再把山羊甩得更遠了些,不遠處倉庫已經坍塌成了一片廢墟,蘇禾不見了蹤影。
鄧棠著急道:“小禾在倉庫廢墟中。”
江鹿雲一邊控製青藤一邊躲避山羊,轉頭喝道:“彆裝死,趕緊出來,現在的我可拖不住!”
話音還沒落下,山羊便調轉矛頭衝向了在羊圈中挖土尋找的鄧棠。
“嘖。”江鹿雲不耐煩地輕嘖一聲,右手向下一劃,一朵巨大的大王食人花自高空砸下,隻聽震耳欲聾的聲響後,山羊被大王花吞進了花心裡。
她微喘著氣,走向大王花,順手招了根藤把變成廢墟的倉庫掃成了平地,一個人影掙紮著被卷出來,扔在了江鹿雲身旁。
“好臭!這都什麼花?熏得我腦仁疼。”蘇禾捏著鼻子吐槽,又見江鹿雲臉色不好,不好意思道,“失誤,失誤。誰能想到它勁那麼大?”
江鹿雲白了她一眼,連著召喚出這麼多植物,她的魔力些透支,眼前一片恍惚,腳歪了一下,險些直接栽進土。
蘇禾手忙腳亂地扶住她,驚慌道:“不是吧,你這麼脆皮?”
“我進副本以來,你見我出過多少手?”江鹿雲撐著站穩,“這邊現在不急,你先去幫鄧棠找照片。”
“好。”蘇禾把江鹿雲放在一片乾淨的草地上就要去羊圈,就在這時,那邊突然穿著一聲驚呼。
鄧棠手裡拿著一個方形物品揮舞著道:“找到了!”
照片不大,大概隻有一片楓葉大小,上麵是笑容燦爛的一家人,照片被細致地放在了相框中,相框四周雕刻了精美的花紋,雖然被埋進土裡多年已經有些腐朽,但依舊依稀可見相框曾經的精美。
做這個相框的人,應該很愛護這張照片。
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變成這樣,蘇禾輕歎一聲,正要感傷一番,就見江鹿雲麵無表情地把相框拆成了幾塊。
蘇禾:“……”這個冷漠無情的家夥!
鄧棠笑著拍了拍她的背,問看照片江鹿雲:“上麵有什麼端倪嗎?”
江鹿雲指尖一頓,手指反轉,將照片的背麵展現出來。
上麵寫著:我的寶貝們。
“草。”蘇禾抹了一把臉,一腳踢翻大王花露出裡麵的花心,她把槍上膛,槍口抵著山羊的眉心,冷聲道,“你真是死不足惜,為什麼要這麼做?”
山羊卻沒回答,甚至根本沒有理會蘇禾,它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看向江鹿雲,一字一頓問道:“我、是、人、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