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力量有限,希望能夠保佑你平安回來。”
“洛莎,外麵的汙染越來越嚴重了,你此去要當心。”洛莎是蘇禾在副本中身份的名字。
“小公主們的禮物帶齊了嗎?”
蘇禾感受著身體變得越來越輕鬆,點了點頭:“嗯。”
“你還是不愛說話,這可不行啊,等見到公主要好好問好,告訴她我們都很想她,但海底一切無礙,希望她能和王子一直幸福。”
蘇禾再次點頭。
那人人魚見她還是不說話,話音頓了頓,最重無奈地擺擺手:“去吧去吧,去找女巫要把因為變成雙腿的藥水,然後去見公主。”
蘇禾這次連頭也沒點,隻眨了一下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直接轉身離開,身後傳來歎息般的嘀咕:“她一直這樣子會沒有朋友的。”
“算了算了,咱們平時多帶她活動活動。”
走了老遠,還能聽到他們說的話,蘇禾有些哭笑不得,從她進入副本以來,這些人魚都表現得很友好,甚至可以說是純善且熱愛無私奉獻的一個種族,應當是這個副本的正麵人物。
她一邊尋找那所謂的女巫的住所,一邊細細觀察路過的人魚們,但很遺憾,她沒能發現任何玩家,更彆說江鹿雲。
這次的副本是角色扮演類遊戲,每個玩家都有自己的身份,一舉一動都要貼合身份的原主,不可以被發現端倪,不可以做違背身份的事情,所以很難找到玩家。
不,某種程度上來說,江鹿雲可能是最好找的一個,她這人即便是要偽裝成誰,也不會認真,頂天了卡在崩人設的邊緣敷衍著。
希望她不要被發現。
有這麼個不拿自己命當命的隊友,蘇禾突然扶額,感到有些頭疼。
就是這麼一扶額,她突然撞到了一個東西。
抬頭看去,這是一個石洞,一個裝扮得很是……稀奇古怪的石洞?
旁的建築裝飾都是用寶石珊瑚,再不濟也是貝殼海螺什麼的,然而這個石洞卻不同,它的主人用水草捆了許多海蛇掛在洞前,海蛇上又綁了些類似斷裂的觸角、沒了一半的鞋、少了指甲蓋的不明生物的手指頭這些東西。
它們與海蛇一起悠悠的在洞口晃動,詭異得蘇禾瞬間就知道這是誰的住所。
除了女巫不做他想。
她轉了一圈,從沉海的船上找到根趁手的木棍敲了敲洞口旁的石壁。
然而等了片刻依舊沒有人出來,就在蘇禾以為自己找錯了,要另尋他處時,裡麵突然傳來東西碰撞的乒乒乓乓聲,然後是有什麼撞到了放物的地方,直接落了一地。
蘇禾舉著木棍:“………”女巫不會是被自己嚇到了吧?
過了好一陣,洞口的海蛇才緩緩向上遊,石壁上鑲嵌的寶石亮起,露出一個隻能走一個人的通道。
蘇禾順著寶石的光亮,很快找到了女巫,然後她愣住了。
這個女巫屬實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如果從體型上看,這完全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半大孩子,且渾身上下的每一寸露出皮膚都呈現灰白色,她穿著寬大的黑色頭蓬,將雙手雙腳都籠罩在內,像是剛才被撞得不輕,此時走路都一瘸一拐。
沒錯,她是用雙腿走路。
她原本正專心地摩挲散落的藥水,但手指觸碰到圓滾滾的藥瓶,讓它又滾到了一邊,她緩慢的轉過頭想再次去摸,這時蘇禾才看清,她的眼睛中蒙著一層白色,結合剛才摸藥水的動作,女巫應該是盲人。
蘇禾身形一頓,沒有說話。
女巫卻看了她所在的方向一陣,又緩緩轉頭撿藥水,但她幾乎每次撿起一個藥瓶放在桌上時都會放歪,十多次下來隻有一兩次放對。
蘇禾看不下去上前幫忙,她本以為女巫不知道自己來了,卻聽她道:“不用幫忙,你等一會兒。”
她做什麼都是緩慢的,甚至連說話也是,每一個字中間的停頓都比彆人要久一些。
蘇禾一愣:“你看得見?”
女巫成功撿起一個藥瓶放下:“瞎了。”
“那你怎麼?”
“我看得到你……”女巫似乎還想說什麼,但腳邊滾過的藥瓶吸引力她的注意力。
她撿起來,放在蘇禾手上:“看看是不是你想要的?”
蘇禾聞言,看向藥瓶上的標誌,然後她沉默了,倒不是看不懂,而是這標誌格外清新脫俗,上麵畫了半邊魚尾和一條人腿。
果然,有洞口上的裝飾做例子,不能指望這裡麵的東西能有多正常。
藥水拿到了,蘇禾見她能看見自己,秉持著不崩人設的規定,點頭示意,然後轉身離開。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後,女巫還愣愣地站在原地,等了許久,才意識到人已經走了,緩緩皺眉:“走了也不說一聲,也不知道藥水對不對,沒禮貌。”
而後她站定,雙手在袖中一抖,不複剛才的動作遲緩,根根銀線從袖中飛出,手指挽著銀線靈活操控,準確纏繞在藥瓶上,整齊放回原處。
她沒有檢查地上有無漏撿,仿佛對自己很有信心。
“早知道是一個玩家,我就不用這麼慌張了,又不怕被發現身份。”女巫坐在扇貝上,雙手撐著下巴,百無聊賴的晃著腳,就在這時,他突然想到,在蘇禾身上見到的那朵花。
她的眼睛看不見其他東西,隻對已經死去的格外敏感,她分明見著蘇禾攜帶的白花之中,有一個破碎的靈魂。
一個在副本中死了,卻被留住的靈魂,好想用來做成傀儡呀,她還沒有能夠自主思想的傀儡呢。
女巫又晃了晃腳,又想到什麼猛地停下,撇著嘴委屈巴巴:“不行,某人說了,這次任務沒有做傀儡。”
此時蘇禾已經將要浮到水麵上,她忍著被汙染侵蝕的不適來到岸邊,剝掉顏色變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