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種意義上來講,或許她們是相似的,也正因此,司徒茗涼留了她性命,亦留了司徒恂的命。
宰父雲近身走過,與平日拘束客套,不善言談的人不同,她此時雙手一把抓著司徒茗涼的領口:“我恨你!”咬牙切齒,臉上的表情形容不出的可憐。
兩人便這麼對視著,隻見宰父雲放開了司徒茗涼,而後便是宰父雲一陣不知所意的瘋笑。
她是瘋了,不知從何時起,她的人生就不由她掌控,就像生活在彆人的軀殼裡,一言一行皆非本意。
不過或許,司徒茗涼是理解她的。
“我能如何?我又能如何?”宰父雲看著司徒茗涼,語氣惡厲道,但並未有刹意,隻是不甘和無奈生出的怨恨,又接道:“在這世道,我該如何啊!”,而後又是抓起司徒茗涼的領口喊道:“你告訴我,我該如何啊!”她眼中的淚順著眼角淌了下來。
不知她是在問誰,問蒼天?問命運?問宰父恭?問司徒茗涼?
還是,問她自己?
她瘋了。
司徒茗涼亦是看著她的眼睛,不知是不是被她感染,似乎亦是瘋了,竟也是“哈哈”地大聲笑了幾聲。
在旁人看來,她們都已經瘋了。
所以這便是悲劇。
沒有人能理解她們。若運氣好的話,會有人嘗試著尊重她們。
宰父雲被她這幾聲笑像是刺激到了情緒,而後接道:“你知道可怕的是什麼嗎?”她頓了頓,看了看司徒茗涼的左眼,而後又看了看她的右眼,似乎想尋找什麼。
她放開了司徒茗涼,但目光從未移開,“司徒恂出生前我便替他想好了名字,後來去上了香,我祈求菩薩保佑,生的這胎會是個男孩,後來他出生了,我竟覺得,還好他是個男孩。”
話落,宰父雲又是一陣瘋笑,而後轉身離開了。
不知是笑世道的可笑,還是笑自己的可悲。
薑風璂一行人皆是不動,一語不發地看著。
片刻,司徒茗涼輕聲一句:“身不由己?這身不由己該從何說起啊!”她眼中無光,似是出了神。
這世上很多事本就無法溯其根源,哪裡還說的清?
“說來有兩個月了吧?”來了一處不知名的茶樓,薑風璂一行人這邊坐著吃著茶點。
“嗯。是兩個月了。”嬴霍江應聲道。
“不知司徒茗涼怎麼樣了?”薑風璂淡淡一句,有些擔憂,事情發生後,她們也自知,旁人不該打擾,所以便一直沒有去拜訪,何況府上所有事都需要她去管理。
說著,四人趕去了司徒府。
自上次拜彆後,司徒茗涼自是悲痛其心,她早已做好了接手司徒府的準備,隻是她還需要很長的時間去平複情緒。又或許僅僅是隱藏,而非平複。
再次見麵便不是稱司徒姑娘了,而是“司徒府主。”
“司徒府主。”薑風璂一行人來到司徒府上。
司徒茗涼如今已是熟悉府內上下事物,她身著淡鬆煙的長服,直落腳踝,看著頗有府主之風,很是凜然。
隻可惜司徒公沒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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