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解釋著,李宏英已經大踏步走出來,大手一把揪住他的後衣領,直接拎進去。
葉君書兩隻懸空的腳晃了晃,兩手攀住頭頂的手臂,“李叔?”
李宏英二話不說,直接提著葉君書進屋,放在床邊,吩咐道:“脫了衣服進被子裡。”然後轉身出去。
葉君書低頭看看自身,拉開衣帶,迅速剝下衣服,隻留了條裡褲,爬上床,扯過被子緊緊裹好。
冷冰冰的身子好一會兒才有點回暖,葉君書總算覺得舒服點。
不多時李宏英提著一盆炭火進來,放到床邊,對葉君書道:“我看看你的傷。”
葉君書點頭,“李叔,麻煩你了。”
被子拉下到屁股上,露出葉君書青青紫紫的背部,還沒開始發育的身板小小的,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有些皮膚被摩擦得起了血絲。
葉君書趴在床上,側過頭,對李宏英道:“李叔,我傷得不重吧?是不是敷點藥就能好了?”
家裡一窩嗷嗷待哺的小家夥,葉君書真擔心自己傷得重了反而成了拖累。
李宏英擰眉道:“外傷看著嚴重,但抹了藥很快就會好,不過你還受了點內傷,必須好好將養一段時間。”
葉君書自己也有感覺,他覺得五臟六腑隱隱灼痛,但是他不可能天天躺床上養傷,於是麵帶希冀地問:“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快點好轉?”
李宏英不語,打開瓷瓶瓶塞,往手裡倒了灰褐色的液體,然後按在葉君書的背上,用力一撥。
葉君書正在解讀李叔沉默的背後含義呢,背上突然一陣劇痛,他一個沒準備,嗷地一聲整個人差點彈跳起來,可惜才剛起了點兒又被按下去。
李宏英覺得,一個小子哪有哥兒那麼嬌氣,所以他擦藥的力道毫不留情,反正他想早點好,力道大點,淤血散得快。
葉君書痛得死去活來,眼淚都快出來了,不過他好歹算半個成年人,得忍住了,才不要丟臉的流淚。
也咬著牙堅決不開口讓李叔輕點擦藥。
他努力發散注意力,想其他事,嗯,那頭野豬這麼大,就算半價賣出去了也能分好多錢,他能賺一筆了……到時……
嗷,可是好痛啊!!
轉移注意力失敗,葉君書放棄的埋著臉,他忍!
一段時間後,該推拿的地方都推搡好了,李宏英才罷手。
葉君書生生出了一身汗,一動不敢動。
一顆褐色的藥丸出現在他麵前,李宏英道:“吃下去。”
葉君書湊過去,叼起藥丸子,嚼了兩嚼艱難咽下去,隻覺得滿嘴的苦澀,中藥味特彆濃。
良藥苦口,李叔給他吃這玩意兒一定有作用!
李叔給他喂了藥後,轉身就出去了,根本沒想起來給他喂口水。
葉君書深深覺得,李叔到現在還是單身,是可以理解的。
他趴了一會兒,身上的痛楚似乎減緩了點,不過他覺得有點疲憊,眼皮慢慢下沉。
葉君書記掛家裡的孩子,側頭看著門口,心想,等李叔什麼時候進來,請他幫忙去他家裡拿套衣服穿,自己好回家……
葉君書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了,昏黃的燭火搖曳著。
他迷茫的看著陌生的房間擺設,半天才想起來自己是在李叔家。
揉著腦袋坐起來,涼涼的風撲在不著寸縷的身上,冷颼颼的,他縮縮脖子忙躲進被窩裡。
葉君書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睡著了,不過這麼晚了還沒回去孩子們找不著他可該急了!
想到此,他瞬間精神起來,扭頭四處找衣服。
葉君書一眼就床邊案幾整齊放著一套十分眼熟衣服,不知是不是李叔去他家取的,他來不及多想,伸手拿過衣裳迅速穿上。
他疊好被子後,快步出門。
屋外靜悄悄的,葉君書左右望一眼,隻看到晾在院子裡的自己那套衣服。確定李叔沒在家後,就離開了。
夜晚的村莊到處是昏暗,風吹得人臉頰生疼,隻有農家院子不時傳出來的雞鳴鴨叫狗吠聲,還有小孩子的哭鬨,大人的嗬斥,充滿煙火氣息。
他疾步走過鄉間小道。
現在的天色本來就黑的早,葉君書剛才以為已經很晚了,其實不然,此時酉時還沒過半呢!
可能睡了一覺休息得好,亦或者李叔的藥很有效,葉君書此時明顯感覺好多了,五臟六腑沒有白天片刻不息的隱隱作痛,隻覺得有點不舒服,不過完全可以忽略,身上的外傷也在可忍受範圍內。
葉君書遠遠路過村裡的曬穀場時,看到那裡火光明亮,也聽到那邊傳過來的人聲鼎沸。
他轉念一想,就知道村裡人可能是在殺豬分肉呢!
葉君書拐步過去,準備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