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天氣,你隻蓋一件薄毯,也不嫌冷?去床上吧,放心,我的床夠大,即便是睡三個人都綽綽有餘。”
餘彆恨從沙坐起身,他的眼瞼微斂,“長思,我說過,我並非你的那位摯友。不管你跟他有著什麼樣的過去,或者我跟他有多麼似的地方,我都不是他。”
這一回,沈長思倒有不高興。他隻是不解,“無端端的,怎麼又提起這件事?”
餘彆恨注視著沈長思,冷靜地問道:“你對我的親近,跟不設防,是你眼裡的這個人是我,還是,你始終把我當成你的那位故人?所你可在明知道我喜歡同的情況下,還能毫無芥蒂的邀請我同床?長思,你告訴我,你的信任,是在你麵前的人是我,還是你把我當成你的那位故人?”
沈長思眉頭擰起。
有甚分彆?在他眼裡,彆恨同阿元是同一個人。
餘彆恨從沈長思的沉默裡,讀懂他的答案。
“間不早,你也早點休息吧。晚安。”
餘彆恨麵朝裡,躺下。
沈長思氣結。還從未有人敢拿背對著他!
君王的驕傲,令他做不出撒潑蠻橫之事,更學不會放低姿態。餘彆恨既是不肯到床上去,沈長思自然不會生拉硬拽。
沈長思氣悶地上床。
夜裡冷死你算!
…
冷雨敲窗。
沈長思是最不喜歡下雨的。尤其是是秋冬,每回隻要下雨,常年曬不到太陽的冷宮裡便格外陰冷潮濕。
宮中的炭火分撥的數目都是有配額的,具體到每個宮殿,乃至每哥子。一個被幽禁在冷宮中的太上皇,自是不會被人想起。便是沈長儉想起,做麵上功夫,命人送來炭火,那個拜高踩低的奴,也絕不會把炭火送到他的養怡殿中來。
春夏節還好,到秋冬,常常睡一夜,哪怕把整個身子都縮成一團,被褥仍是冷的,手腳也是冷冰冰的。
他現在的被褥當然不會是冷的,不但不冷,還有空調的熱風呼呼地送來熱氣,即便是他將手給伸到被褥外頭去,也不會有任何冷意。
沈長思動作大幅度地翻個身。
沈長思是愈想愈氣,氣悶的同,心底又湧上許久未曾有的委屈。
他自出生起便是太子,哪怕後來皇帝一度當得甚窩囊,可也從未對人這般百般示好過。
餘彆恨這廝忒不識抬舉!
沈長思從側躺著,又變成平臥的姿勢。
沈長思這麼不斷地變換著姿勢。
過很長間。沈長思開床頭的燈。
他坐起身,瞥眼沙的方向。餘彆恨還是維持著麵朝裡的姿勢,身上依然隻是蓋著那一件薄毯。
雖說有暖氣,可夜裡這麼一張薄毯,根不夠禦寒。
沈長思在床上又坐很長間。
許久,他掀開被子下床,拿起床上的一件絨毯,抱著走至沙邊上。動作有笨拙地,輕手將被子給蓋在餘彆恨的身上。
…
翌日,沈長思被雨滴敲在玻璃窗上的聲音所吵醒。
能醒來感受到陽光的溫暖,令沈長思心情頗沉鬱。
窗外的天色經大亮,隻是天仍然是灰蒙蒙的。
昨晚睡得遲的他打個嗬欠。視線落在空無一人的沙上,沈長思打嗬欠的動作一頓。
沙上,餘彆恨昨天晚上穿過的睡衣被整整齊齊地疊放在沙上,連那兩件毯子也都一絲不苟地給疊好。
沈長思眉頭微擰,阿元經上班去?
沈長思下床,他穿上棉拖鞋,先是去的洗手間。洗手間裡見到人,他又去陽台,餘彆恨昨天晚上放進去洗的衣物,都經不見。
沈長思從陽台回到臥室,鬼使神差地把茶上放著的東也全部都給拿起,看個遍。莫說是字條,便是紙張的影子都未曾瞧見。
擺在沈長思麵前的一個很顯而易見的事實是——餘彆恨不告而彆。
沈長思氣得胸口疼。
阿元既是醒,定然瞧見他昨夜給他蓋的那件絨毯,早上竟還是不告而彆!
沈長思氣惱地在沙坐下。
坐下多久,他又倏地從站起身,去床頭拿手機,點開餘彆恨的頭像。在點開邀請語音通話,沈長思退出對話框。
憑甚每一回都是他動接近,百般示好?瞧阿元都被他慣成什麼樣子!
他可是堂堂一國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