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思畫時,伏案畫,未曾覺得有多累。
待到手的這幅畫終於完成大半,將筆擱下時,發覺肩膀酸頗為酸疼。
沈長思揉了揉酸疼的肩膀。他的身子倚進椅背,腦袋往後,枕頸枕上。
昔時批閱成山的奏折都未曾這般累。
倏地,沈長思忽然想起些什麼。
他直起身體,慢條斯理地取了置於桌案之上的手機。
最上頭便是餘彆恨的頭像。
沈長思開。
餘彆恨:“晚安。”
沈長思驀地沉了臉色。
發來那條詢他是否忙的信息之後,緊跟著便是這條晚安的信息,竟再其他!
沈長思眼底躍著兩團火。
豈有此理!
那日不告而彆,之後更是音信全,瞧這情形莫要說同他道歉,分明是連同他交代、解釋一聲意思。
“那日究竟為何不告而彆?之後又為何音信全?餘醫生難道就是這樣跟朋友相處的麼?高興時便來,不高興時便說走就走?”
沈長思雙手拿著手機,原本是打算興師罪,又逐一刪除。
這樣一段文字發過去,倒像是顯得他十分意一般!
沈長思待要退出對話框,手指不小心誤觸,撥了視頻過去。
沈長思聽見振鈴的聲音,待要取消,隻恐有掩耳盜鈴之嫌,便之好任由鈴聲響著。
沈長思注意到,餘彆恨發的那條晚安已是將近半個時辰之前的事情。
現興許早就睡了。
沈長思等著鈴聲動停止,未曾想,視頻竟是接通了。
視頻剛接通時,手機那頭一片漆黑,過了幾秒,手機裡傳來光亮。
餘彆恨的臉隨之出現屏幕。
餘彆恨身上隻穿了一件背心,一隻手舉著手機,頭發微亂,一看便知剛從被窩裡醒來。
竟是真的睡了!
宛若有人拿著一頂大的扇子,他的怒火上又“騰”地煽了一下,沈長思氣極。
沈長思越是生氣,麵上表現得越是冷然。
“還沒睡?”
因為剛睡夢醒來的緣故,餘彆恨的聲音比往日都要更為低沉一些。
沈長思冷然地沉默以對。
餘彆恨注視著沈長思,“還生氣?”
宛若被人從後頭揪住了發尾,沈長思臉色霎時一變。不過須臾,他的神色便恢複如常。
沈長思勾起唇,“餘醫生這是何意?”
餘彆恨:“如果沒有生氣,為什麼故意不我的信息?”
還有,就連對他的稱呼都改去了。
沈長思眸色一沉,“你剛沒睡?”
“睡了。隻是忽然想起明天的起床鬨鐘還沒設置,所以拿手機設置了下鬨鐘。”
心裡始終惦記著一晚上沒有信息的沈長思,所以設置好鬨鐘之後,就開微信看了看。
恰巧看見了“對方正輸入”這幾個字。
等了等,沒等到信息發送進來。
振鈴聲響起時,餘彆恨就猜到沈長思應該是誤觸了。
以這位明佑帝的驕傲,既然是信息都吝嗇於,然不可能發視頻邀請過來。
他還是接了。
半個月的時間沒見……
“長思,你的頭發長了。”
昏黃的燈光下,餘彆恨眼神溫柔。
沈長思似笑非笑,一雙烏色的眸子笑睨著餘彆恨,笑意卻是未曾抵達眼底,“可是礙著餘醫生的眼了?”
餘彆恨搖頭,“沒有,好看。”
沈長思微微睜大了眼睛,他的眼底染上些許疑惑,似乎思考餘彆恨這句話究竟何意。
“餘醫生這是,動同我示好?”
沈長思狐疑地盯著餘彆恨,他這是還揣測方餘彆恨誇他好看的動機。總歸,絕對不會是簡單地字麵上的意思。
餘彆恨心底歎了口氣,史料記載,舊時宮往往早便會有專人負責教導帝王床笫之歡。男女之間,或者是男子跟男子之間。為什麼……長思這方麵,這麼不開竅?
“嗯。我跟你示好。長思可願意跟我和好?”
不知道是有意還是意,餘彆恨的“和”字說得不是清楚。
聽起來,就像是沈長思願不願意跟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