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彆恨眼神微愕。
沈長思理性地分析：“我們兩人成婚, 這樣既能夠讓爺爺放，我爸媽不能再拿我的婚事上再做文章，這是最萬之策。”
說到這裡，沈長思皺了皺眉, “隻是這樣一來, 委屈你。如果你的意中人衷情於你，他若是知了, 於你的感情會有所阻礙。”
這是什麼他一開始沒有提這個計策的原因, 委實過下下之策。
聞言，餘彆恨一時間緒複雜。
“一旦我們結婚，按照法律規定，婚後我們將擁有對方財產的合法繼承權。除非, 我們隻是舉辦婚禮, 並不領證, 又或者事先擬定婚前協議。你的身邊除了睡覺, 其他時間都有保鏢跟著。無論是隻辦婚禮不領證，還是事先擬婚前協議, 想要瞞過老爺子的可能性並不大。那麼，就隻能領證, 且無法事先擬婚前協議。
這樣一來, 萬一我現在假意配合，之後又以假結婚這件事要挾你, 圖謀你的財產或者是其他，你就會處於非常被動的境地。長思, 這個計策，不是委屈我，而是你的風險遠大於我。”
一旦締結婚姻, 結婚的雙方除了享有婚姻帶來的法律保障，同時將彼承擔著婚姻所帶來的風險。
身神經外科的副主任，還是在符城私人級中這樣的級私人醫院，餘彆恨的薪資待遇自然不低。加上他自己會有做一些投資，年收入對於他這個年紀的絕大部分人而言絕對算是收入不菲。隻是如果他的對象是沈長思，那麼在這段婚姻裡毫無疑問，他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沈長思烏色的眸子亮了亮，他的身體微微前傾，“你當真是這麼想的？你認，如果同我成婚，我的風險遠大於你？這便是你唯一所顧慮的事情麼？”
如果說，這世間有什麼是沈長思最不在意的，那麼毫無疑問，一定是錢財這些身外物。
身帝王，整座江山都曾是他的，對於普通人而言，沈長思擁有的財產可能已經算是天文數字，但是對於沈長思而言，這點財產他是真的未曾放在上。
絕不是他不知曉錢的要，而是他對自己擁有絕對的自信。即便他不是沈如筠的孫子，而是陳如筠，趙如筠的孫子，僅憑借他的畫技同他對古玩字畫的鑒賞能力或是其他，他亦能在這個異世留下濃墨彩的一筆。
餘彆恨顧慮的地方，當然不止是這一點。隻要他足夠自私，他完可以馬上答應下來，但是那樣的話，卑劣了。
如果假結婚，他才是占儘便宜的那一個。
餘彆恨淺歎了口氣，“長思，婚姻不是兒戲。抱歉，你的忙，我可能幫不了。”
在沈長思的印象當中，餘彆恨一直都很說話，這是餘彆恨第一次明確地拒絕他提出的要求。
求人同自己結婚這件事，的確是夠荒謬了。被拒絕了不可能當真無芥蒂，卻不至惱羞成怒，本就是他強人所難。
他的眉眼舒展，唇角仍是笑著的，“我知了。我會找個合適的機會，跟爺爺解釋清楚。”
餘彆恨倒的那杯水沈長思沒喝完，他從沙發上站起身，“打擾了。”
“我送你。”
餘彆恨起身送，他放在茶幾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亮。
餘彆恨瞥見是院長曹亞軍發來的信息，他彎腰，拿起手機看了點開了微信，看了眼上麵的內容。在看清楚曹亞軍發來的信息內容時，他眼底閃過一絲錯愕。
…
“我答應你。”
沈長思在換鞋，聽了餘彆恨話，沒沒尾的，他疑惑地抬起。
餘彆恨解釋：“你要我幫的忙。”
沈長思中一喜，不忘謹慎地問：“怎麼忽然改變主意了？”
忽然想起，在他起身時，阿元的手機亮了亮，似乎是有信息發送進來。
沈長思猜測：“剛剛的那條信息，是你的上人發過來的？是不是他同你說了什麼？是他有了所愛之人，還是他要成婚？所以你才會忽然變轉了主意要同我成婚？”
餘彆恨：“……”
當皇帝的，是不是都有一顆七竅玲瓏？一個細節，就能推出事情的來龍脈？儘管答案錯得離譜，卻不能說是完不對。
餘彆恨很想歎氣，“我可以選擇不回答嗎？”
餘彆恨這反應，越發讓沈長思覺著自己可能真是猜對了。
“你可想了？如你所說，婚姻大事，絕非兒戲。要不，你再想想？不要因一時意氣，就答應我。萬一你喜歡的人他變轉了主意，喜歡上了你，你卻同我成了婚，豈不是會覺得很是遺憾？”
這一回，反而輪到沈長思勸餘彆恨了。
餘彆恨搖了搖，“我不會後悔。”
他停頓了下，注視著沈長思：“我怕的有一天你會後悔。”
沈長思笑了，自負地勾起唇，“我亦不會。”
餘彆恨陪著沈長思下了樓，不是搭乘電梯，而是走的樓梯。
十六樓的樓層，尋常之人都不會選擇爬樓梯。
沈長思本來就是一個思極通透的人，自然猜出了餘彆恨應該是瞧出他不喜搭乘電梯，是問了照顧他的感受，故而選擇了走樓梯。沈長思進而想起，在醫院的那一回，餘彆恨以剛吃完飯，想要走走消化由，主動提出走樓梯，沒有選擇搭乘電梯。
果然，無論是大恒，還是在這異世，無論曆經了幾次輪回，無論記不記得他，阿元都是事件最解他的那一個人。
快要走出單元樓，沈長思停下了腳步，“伯父伯母那邊可能需要你儘可能早地尋個機會，告知他們我和你的事情。爺爺的意思是，希望春節時，兩家人就能坐在一起商談婚事。”
餘彆恨點，承諾：“我會找個機會，跟我父母說。”
…
“沈走了？”
房間裡，周還聽見關門的聲音，從房間裡探出，確定隻看見餘彆恨一個人，這從房間裡走出。
餘彆恨低脫鞋，換上室內拖鞋，“嗯。回了。”
周還一臉地恨鐵不成鋼，“你怎麼就這麼讓人走了？人一個豪門大爺，親自開車，嗯……他像是保鏢開的車？總之，親自動車站接你，你歹禮尚往來一下，約人一起出吃頓飯，或者是看場電影總要有的吧？”
餘彆恨看著他，“ 剛剛院長發信息問我，有沒有把握，再給老爺子做一次開顱手術。”
周還一怔，著急地問：“怎麼回事？是你上次給老爺子做手術出什麼問題了？不，不對。如果上次你負責的部分出了問題，那曹院長不可能還問你有沒有把握，再給老爺子做一次開顱手術。是……還是出現了後遺症對不對？最得再做一次手術，才能徹底根治，對嗎？”
餘彆恨關了門，幾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了根治，再做一次開顱的案例當然不是沒有，事實上，許多症通過一次手術就能痊愈是極的。許多症患者往往需要數次的手術，才能痊愈。有些甚至需要多達十幾次，甚至幾十次的手術，才能過上普通人輕而易舉就能過上的尋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