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相互扶持的第二十一天(2 / 2)

跑到前頭的柳師兄欣喜地接過兩盆飯,帶著昭哥兒在就近的桌邊吃了起來。

看著薑蓉朝兒子慈愛一笑,許多不認識她的學子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見到的便是柳師兄那張傻笑的大臉?

嗯?今兒這娘子,莫不是認識姓柳的。

等有人拍了拍柳師兄肩膀,食堂掌廚換成玄字班崔元母親的消息才在書院中迅速傳播開。

其中不乏有知曉她背景的,私下裡也議論上幾句原來她就是前任知州的義女,這曾經的二品誥命,現如今竟淪落如此境地。

但大部分的學子,在人前皆是知書達理,說話十分客氣。

薑蓉能在書院見到兒子吃飯,心下愉悅。今兒的飯菜,除了備菜調味是她自己做,大部分的雜活都由李嬸與食堂幫廚完成。

她隻在飯點在檔口站了一段時間,等飯菜售賣一空,薑蓉便無事可做,倒是比在外支攤要舒服許多。

但這才是第一日,後麵若她包下食堂,采買,備菜,打掃,還會有一大堆活計在等著她。

空閒時分,薑蓉開始擔憂其起崔恒來,不知他這會是否在吃火燒墊肚?

所幸手頭的事忙得已大差不離,薑蓉與李嬸說了聲後,便往後巷走去。

誰知剛一去,就見到他正與人起爭執。

又是那張家私塾的張夫子,他在崔恒麵前陰陽怪氣道了句:“身為士人,卻行販夫走卒這樣的下九流活計,也不怕墮了文人風骨。”

薑蓉聽他說完這話,腳步一頓,不知為何,心口也變得憋悶酸澀,暗暗為崔恒擔憂起來。他這人最愛麵子,被人當麵這樣貶低,心中還不知要如何難受。

不出薑蓉所料,崔恒隻是低頭執筷,默默處理手中的火燒。即使身處狹窄閉塞的小巷,他依舊身姿筆挺,清雅絕塵,手中動作亦是說不出的斯文,若不看這環境,不知道的怕以為他是在那參加哪家宴會。

“盛惠六文。”他音調溫和,並未搭理張夫子的挑釁。

一旁的私塾學子接過火燒,丟下銅錢後低頭匆匆離去,他們許多人之前並不知道,原來這攤主竟和張夫子有故舊。

今兒夫子出來,看得他們偷偷買火燒,還不知回了私塾會如何訓斥他們。

幾位學子膽怯地躲在旁邊攤子幕布後,小心翼翼地偷聽著此處的動靜。

“張嘴閉嘴皆是銅臭味,實在羞與你為伍。”

說罷,張夫子昂首挺胸,對崔恒一甩長袖,便欲背身離去。

“請留步。”崔恒關小爐火,放下手中筷著,溫聲喊住張夫子。

“張夫子道我毫無文人風骨,崔某不才,倒要請問您,何謂文人風骨?”

“哼!”張夫子嗤笑道,“崔大人堂堂二甲傳臚,會不知風骨為何物?”這夫妻倆,個頂個的狡詐,他才不會再上他們的當。

“好。”崔恒略一頷首,神情肅穆地凝視眼前挑釁之人。

“既然夫子不便直言,那我便請問張夫子您家中可曾有無米下鍋之窘境?可曾有孩子重病卻無錢買藥之困局?”看著張夫子心虛的神色,崔恒並未給他回答的機會。

“看來是沒有。”他陡然出聲,接著說道。

“可是我有。”崔恒目光如炬,冷靜地巡視四周。

驟然間,薑蓉與他視線對上,他朝她輕輕點頭,隨即神色如常地繼續說道:“何為風骨?堂堂七尺男兒,難道坐視妻兒餓死便是風骨?在家好吃懶做坐吃山空便是風骨?我隻知我靠自己雙手與學識掙錢,所得每一分錢皆乾淨,亦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聽崔恒言辭懇切,說得不無道理,圍觀的百姓們紛紛點頭應和。

“強詞奪理!”張夫子哼哧,反駁道,“你一個讀書人,難道除了做這下九流活計便無路可走,無事可做,硬要與普通的百姓來爭奪利益?禮記有言,食祿者,不得與下民爭利。”

“崔大人。”他指了指崔恒,“你看看,你所作所為可對得起你身上那身官服!”

說罷,他得意一笑,這下看這人還如何反駁。

崔恒輕歎一聲,真誠回應:“張夫子可真乃神機妙算,我確已無路可走。為了維持生計,我曾在青州各個書鋪,碼頭等地謀生。隻可惜,雜活波蕩不安,時有時無,來青州多日,慚愧未能謀得一分穩定的營生。這收入與出路,自是比不上坐擁私塾的夫子您。現下已是冬日,崔某正愁如何與小兒添置一身暖和冬衣過冬。”

聽著崔恒雲淡風輕地道出他之前的境遇,薑蓉深吸一口氣,心中頗不是滋味。

再回神,隻見他傾身對著張夫子笑道:“張夫子若不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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