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他王家的種,就姓崔的那一大家子,數來數去都湊不齊十個進士,如何能傳下這等智慧,哼!
若不趁著他現在小,多帶他玩玩,等長大了,苦日子可就多咯!
崔恒無奈敗下陣來,私下裡隻得暗自叮囑兒子勿要玩野了心思。
昭哥兒連連點頭,書院裡的功課那樣簡單,他每日輕鬆拿捏。
這剩下的時間,是他該玩的,嘿嘿。
說起他爹去書院教學的日子,昭哥兒一開始見著爹來上課還有些拘謹,等到後麵,他便有些放飛自我,分心神遊起來,爹在課上講的,他在家中都已聽他講過,實在是有些無聊。
下課時他聽師兄們的誇讚聽得耳朵快起繭,什麼學識淵博,俊雅威儀,針砭時弊,字字珠璣,這吹得天上有,地下無的,還是他那個蹲在院中砍柴的老爹嗎?
不過,在他爹拿他開刀殺威,打了他一頓手板子後,昭哥兒心有餘悸地拍了拍心口承認,好吧,還是他的爹,隻是越來越嚴厲了。
哼,他說他不認真,那他偏要拿出成績給他看。
至於找娘告狀這事,昭哥兒堅決不願,他現在才不是哭哭啼啼的小孩,他是要連中三元的明珠!山長他們都說他是最有希望衝擊小三元的人,他自然也不要辜負他們的期待才是。
懷揣著這樣的雄心壯誌,昭哥兒讀書愈發發奮,見他這樣辛苦,老爺子也愈發心疼。
平日裡好吃的沒斷過,隻要得閒,就帶著他四處溜達玩耍。
這段時日,家中的餐桌上也接連出現兩人的功績。
或是桑葚覆盆子之類的野果,或是鱔魚,小蝦小蟹之類的葷菜,祖孫倆玩得不亦樂乎。
待來到三月三上巳節,老爺子提出要去普塵寺上香祈願,他們便拖家帶口趕到這裡。
這普塵寺的香火依舊旺盛,隻是這上香的人,怕不是以前的人了。
薑蓉已有七年未曾來過,如今攜夫帶子再跨進山門,她隻覺恍如隔世。
一家人定了個廂房歇腳,至於這位置,薑蓉選了之前撞見雲娘子與賀任私會的那間。
老爺子帶著昭哥兒出去敬香,留下崔恒與薑蓉二人待在房中。
待觀察四周再無其他動靜後,兩人對視一眼,開始在廂房中翻找起來。
房梁,他們用細勾搜過,沒找到,佛像下麵,蒲團下麵,也沒有。
剩餘的箱籠抽屜,若有東西,怕是早被人拿走。雖知希望不大,兩人也仍翻了個遍。
到底有沒有這東西,若是有,雲娘子會藏在哪裡呢?
她離世前,雖口口聲聲說報仇不重要,但她說話時神情哀戚,朝她眨了眨眼睛。
想到她死前在她手心劃的奇怪符號,薑蓉不知,那是否是她的錯覺。
她以指蘸水,在桌上寫給崔恒看。
崔恒沉思半晌,這字雖連筆頗多,但他看著很像番文中的三字。
薑蓉覺得,那應當不是她的錯覺了,雲娘子死前的那個普字,還有那兩個三字,都在說明,她是在暗示著她什麼。
兩個三,是暗指三月三日,上巳節,還是有彆的寓意?
她亦是有所猜測,這才來到與她第一次見麵的地方。薑蓉目光在房中快速掃過,驀然,她發現房中的地麵鋪設著整齊的地磚。
既是兩個三,她便按橫三,豎三的排列尋找目標。
將這些磚塊上的重物挪開,逐一敲擊,果然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修年。”薑蓉指著窗邊桌角下的地磚,輕聲喊道。
崔恒取出他的刻刀,用力一撬,那塊磚果然鬆動。
磚下的縫隙裡放著一個小匣子,薑蓉將匣子取出,她欲打開,卻被崔恒奪走。
“我來,你走遠些。”他溫聲製止。
他將匣子放到桌上,小心掀開。
幸好,除了揚起厚厚的灰塵外,再無其他東西。
裡麵隻留了一封信,還有一把形狀奇怪的鑰匙。
兩人將信打開,寫信之人果真是雲娘子。
“打開這封信的人,你好。”
“我想,你能看到這封信,定是我相信之人,而我,也已經不在人世了吧。”
這封信中,雲娘子以淡淡的口吻,敘述著她自認為曾經乾過的蠢事和遭受的風險,並將所有矛頭直指一人——秦太尉。
她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