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何在?”那為首的衙役逮住一個村人問路。
看衙役凶神惡煞的模樣,那人隻想趕緊逃走,哪管他問的什麼東西。“什麼崔家,我們這沒姓崔的。”
聽得回答,衙役納悶挑眉,這崔元在禮房的名單上所登記地址明明是這小河村啊。
聽見崔字,老爺子驟然轉頭,觀衙役這一身打扮,倒不像找麻煩的,他輕咳一聲,示意仆從上前發問。
聽聞是來報喜,老爺子施施然放下魚竿,沉聲朝衙役說道:“我便是崔家外祖,我帶你去。”
“好說,好說,多謝老爺子了。您一看就氣度斐然,不似常人。咱在這先恭喜貴府小郎君摘得案首......”
看老爺子豐標不凡,這衙役好話不要錢似地冒出來,哄得老爺子喜上眉梢,隻道到家了有賞。
此時周圍已聚攏許多看熱鬨的村民,這幾個衙役也很是上道,一路慢慢悠悠,高聲叫唱,勢必將崔元奪得案首的消息傳遍村落。
老爺子更是揚眉吐氣,每遇上一認識的村人,就與他們招呼問好,聽得彆人回應時,他便裝作不經意地將昭哥兒得了魁首的消息道出。
這樣大的動靜,不多時,村中傳得幾乎人人皆知,薑蓉家那黃毛小兒竟已得了秀才功名,聽說還是第一名呢。
村子裡的大娘大嬸,唾沫橫飛地交頭接耳,說起這事來,一個個興致勃勃,兩眼放光。
議論完此事後,她們將昭哥兒生平與他這次案首可得的好處替他一一算來,那認真的神情,不知道是怕是以為在談自家事。
老爺子和賽虎在家,當了好一陣的散財財主。
待夫妻倆歸家,見得的就是滿地紅色鞭炮碎屑紙與嗷嗚嗷嗚告狀的賽虎。
薑蓉溫柔地摸了摸小家夥的頭,今兒的鞭炮聲怕是嚇到它了。
族長與村長上門再提宴請一事,這次,薑蓉沒再拒絕,隻是她提出,這錢便讓她自家出,不勞公中破費。
後日他們休沐,正好請村裡人在家吃一日流水席。
見薑蓉接受村中的示好,族長他們樂嗬告辭。
人生在世,及時行樂。
望著族長他們離去的背影,薑蓉目光幽深,神情毅然。
她的孩子這樣優秀,她就是要讓村裡那些人好好看看。
她要讓那些曾經欺負過他的人羨慕他,嫉妒他,仰望他,一輩子都難以望其項背,驚慌度日,腸子悔青。
這次的場麵,她要風光大辦。
這是炫耀,也是震懾。
薑蓉從他們現在的境遇就能猜測到幾分汴京的情況,三皇子那派現在怕是不如以前風光,連帶著找他們麻煩的人也少了起來。
現在手上有了錢,薑蓉索性叫崔恒去選了幾個護衛回來。
以他們家現在的收入,去城裡租個小院,甚至買個小院都沒問題。
但是在家中住久了,他們不約而同地對這裡戀戀不舍起來。老爺子也道這鄉間的風土人情,四時風景可比城中那壓抑的堵堵高牆要看著舒服得多。
說來也好笑,他們一家人選擇在鄉間居住,而她做鹵豆腐和鋪子的那些隨從,卻住在她給他們在城裡賃的房中。
昭哥兒奪案首的這場流水席,不但書院山正與夫子蒞臨,就連知州大人也親自派人來送上賀禮。
如此一來,村中人看崔家的眼神都變了又變,難道說,這天又要變了。
不少村民心中暗慶幸好之前沒有在他們失勢時落井下石,而那些曾經放縱孩子欺淩過昭哥兒的人,此刻也不禁冷汗直流,隻顧埋頭乾飯,希望所有人都彆發現他們才好。
這崔家的夥食,做得可真好,桌上雞鴨魚肉俱全,這樣厚重的油水,他們過年都舍不得這樣吃。
看來崔家,是又要發達了啊!
流水席後,老爺子出門那叫一個腰杆挺直,村民們一個個見了他不但言笑晏晏,遇事不決時,竟也請上老爺子去做個公正裁決。
這倒讓他在寄情山水之外又尋著了個好去處,有事無事,他便牽著賽虎在村中瞎轉悠。
而昭哥兒,生活倒是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