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任能夠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她薑蓉也有可能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
“無論怎樣,我都要謝過郎君的再造之恩,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真是難以想象,他們早已攀上了雲家,要是我嫁了進去,不知會被他們怎麼蹉跎。”
沈玉明才不想扯什麼賀家雲家,他現在隻關心自己這段時間朝思暮想的夙願能不能如願。可是美玉有瑕,他又實在難受得緊。
他腦中鬥得天翻地覆,仿佛有兩個小人在一直打架。
沈玉明倏地打了個冷顫,掙紮著問了一句:“大夫怎麼說的,可要我幫忙尋點去疤藥嗎?”
薑蓉麵色淒然,擦了擦眼角的淚,哀歎道:“勞沈郎君費心了,我已經用了很多藥膏都沒太大用處。如果治不好,那也是我的命。”
才怪!她知道他是什麼性子,特意挑了這個時間出來見他,就是想一刀兩斷,以絕後患。
薑蓉借著帕子的遮擋,一雙美目悄悄朝沈玉明瞥去。誰知沈玉明正盯著自己的臉看,嚇得她趕緊收回視線。
他這是在作甚?難道這樣就能把她的疤痕馬上去掉?
看他猶疑的神色,薑蓉心中一個咯噔,前世他可是看見自己臉上的疤痕扭頭就走,現在怎麼還再三詢問。
難道是傷的不如前世醜陋,讓他覺得還有挽回的餘地?
不行,她得想想辦法,跟著他自己是不可能做正妻的,她又何必牽扯更深。
對這種一再婉拒都死纏爛打的人,與其糾結,不如下一劑猛藥。
成了,她也不虧;不成,不正合今天來意。
薑蓉試探沈玉明道:“郎君對我如此關懷,我無以為報。隻是孤男寡女,極易生那瓜田李下之嫌。今日一聚,咱們就此彆過。此後山高水長,望君安好!”
語畢,她拿著幃帽起身,翩翩朝沈玉明行了個萬福禮。
“彆,彆,彆!”
沈玉明一時語塞,趕緊抓住薑蓉雙手將她扶起,卻被薑蓉用力掙脫。
“彆什麼?”薑蓉轉身就要走,柔聲勸道:“家中還有事,沈郎君,咱們就此彆過罷!”
手中那溫軟滑膩的觸感一觸即逝,沈玉明心中悵然若失。他看了看四周,見下人都已撤離,方小聲說道:“我心悅娘子你!”
沈玉明第一句話終於憋了出來。
薑蓉止步,轉身看向沈玉明。
隻見他耳朵通紅,隨即如倒豆子般吐露出來心聲:“從我第一眼見到娘子,我就深陷其中難以自拔,連睡夢中都是娘子你嬌美的臉龐。讓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薑蓉語氣溫柔,言語卻步步緊逼:“郎君說心悅我,那郎君為何至今不告訴我你姓甚名誰,家住何方?”
不待沈玉明回答,她便起身朝沈玉明走近,傾身逼視道:“是否婚配?家中有無侍妾通房?”
沈玉明被盯得有些心虛,看著薑蓉來勢洶洶,心中剛剛鼓起的那口氣也頓時泄了下去。
薑蓉見沈玉明那副心虛氣短的模樣,內心暗喜,麵上卻做出給他解釋機會的架勢。
沈玉明急切解釋:“我對娘子真心,天地可鑒......”
“好。”
薑蓉突然笑著打斷他:“既然如此,你可願意八抬大轎娶我為正妻?”
她停頓片刻,看了眼沈玉明呆怔的表情,補充道:“還得把你家裡那些花花草草,通房侍妾全部打發,以後隻留我一個?”
她盯著沈玉明,嬌聲問道:“這些,你可能做到?”
“這,這些人都跟了我那麼久,把她們趕出去,她們以後何以為生?”他又慢吞吞吐出一句:“怕是不妥。”
“這些?看來郎君家中已有數位妻妾?我又如何能信郎君的真心。”薑蓉返身坐好輕歎。
沈玉明此刻有些無措,饒是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也難遇見一個如此潑辣直接的小娘子逼婚。
他堂堂國公府的嫡子,娶一個鄉野民女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