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無奈,再三勸說,八娘才道願意回去好生考量一番。
誰料過了兩天,等夫妻倆再問起八娘時,她卻道:“那件事範郎同我解釋過了,他說他隻是一時衝動被那個婢女所誘,他們已經把她送走了。”
“那她肚子裡的孩子呢?”薑蓉問。
“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崔八娘訥訥道。
見她仍然執迷不悟,想來心神已經被範三郎迷得神魂顛倒。
薑蓉知她小娘改嫁,這幾年一直無人教養,實在不忍她誤入歧途:“八娘,範家之前若是誠心,又怎麼會隱瞞此事。即使是範三郎無意造成這等局麵,範家最應該做的是打掉那個婢女肚子裡的孩子,遠遠發賣了這等攪家精才是。”
“嫂嫂?”八娘詫異抬頭,她沒想到貧苦人家出身的嫂子心腸竟然這麼狠。
“那畢竟是一條生命......”
薑蓉見多次勸說無效,便問:“那孩子生出來以後誰撫養?”
“三郎說,我們自己養著,反正他自小在我跟前長大,以後也隻會同我親近。”
“你真想好了?”若是那丫鬟又回來了,孩子養不熟又當如何呢?薑蓉心中無奈,但她明白,八娘已經不願回頭了。
“嫂嫂,我想好了,還請您與大哥說說,成全我與範郎吧。”八娘突然咚地一聲跪下,任薑蓉如何扶她她也不起來。
“即使以後你發現範三郎騙你,你也無怨無悔?”
崔八娘遲疑片刻,但她隨即想到哥嫂找的那幾個進士,都是偏遠窮苦出身,等他們出頭,不知要何年何月,又哪裡比得上風頭正盛的範家呢?
她遂抬頭凝視薑蓉:“嫂嫂,我不怨悔。”
薑蓉此前早已與崔恒通氣,若實在勸說無效,那就隨了她的意吧,免得留去成仇。
她輕歎一口氣:“你快起來吧,我會同你哥哥說的。”
這天一大早,崔恒出門前同薑蓉交代,在離開翰林院前,他想宴請幾位同僚吃一餐散夥飯。
考慮到時間緊迫,現在礬樓之類的正店都需提前預定,薑蓉便提議將宴請放在家中。
她正愁沒有機會打入崔恒的圈子,這送上門來的機會她自然會好好把握。
對於這類宴會的籌辦,薑蓉早已爛熟於心,但這一次,她想籌辦得更為盛大。
安排好宴會的流程和菜品後,薑蓉拜訪了大姑姐,又從她那裡得到了一份汴京知名的歌姬舞姬名單。
等到崔恒晚上下值回府,府內上下氣象一新,丫鬟小廝們已在薑蓉的安排下將各處旮旯角落打掃地乾乾淨淨。
他暗自滿意,喊上常臨常運幾人就進了書房。
“如何,那件事查的怎麼樣了?”
兩人慚愧低頭:“屬下辦事不利,甘願受罰。”
“好了,抬起頭來。”
崔恒與他們一同長大,還能不知他們的性格嗎?說是這麼說,他什麼時候真的罰得狠了。
“我若責罰你們有用,那你們可要長跪不起了。說說最近的進展罷。”
常臨道:“之前被賤賣的那些宅院鋪子現在都有人在用,他們都說是租的,房主也神出鬼沒,很少出麵。租戶稱不知道主家是誰,都說是下人代辦的。”
“這些房產在這幾年間已經被數次轉讓,中間有人是用的假名,查到這王思明這人身上時,便斷了訊息。”
崔恒略一思索:“著重查頭尾兩邊的買家,這些租戶也不要漏掉,去官府查砧基薄,若是查不到。”語罷,他雙眼緊閉,扶額頓道:“找小郡王的人幫一下忙。”
按本朝律法,若要賣房,須得有紅白雙契,那些人隻要過了手,就一定會在官府留下痕跡。
除非,官府也有內應。
薑蓉沒有說錯,